齊贇的傷懷只是一剎那,神情很快恢復狠厲,目視盛文帝,“楚詡,是男人就下來跟我真刀真槍的打一架!”

“放肆!聖上的名諱豈是你這罪人隨意叫喊的!”袁青怒目,上前一步擋住齊贇的視線,擺出防備的架勢,“想跟聖上動手,先過我這關!”

“不能壤的玩意兒,你有什麼資格跟爺打?!”齊贇鄙夷嗤之,“楚詡,這麼些年,你是不是一直縮在這閹饒褲襠底下,事事讓他出面為你擔著?”

此言一出,周遭死一般寂靜,盛文帝的眼神淬了毒般看向齊贇。

齊贇哈哈大笑,砸了兩下嘴,看著主僕兩人驚恐憤怒不一的神情,尤不解恨,繼續攛掇道,“宦官當了你的家,你怎麼不把皇位分他一半坐坐?”

“齊贇,你找死!”袁青臉色鐵青,手中拂塵一甩,人疾射如閃電,衝了過去。

齊贇身形一閃,避開袁青的攻勢,聲音加大,“我怎麼忘了,你恨不得在這皇位上坐上千千萬萬年,連自己的兒子都不願意讓他們沾染,又怎麼甘心被一個閹人碰!”

“人!”袁青面色陰沉如水,一招殺到齊贇跟前,低聲喝罵,“老奴敬你在戰場是條漢子,你卻在此挑撥離間老奴與聖上的關係,其心可誅!今日,老奴便代聖上叫你見識見識……”

“楚詡,聽到了嗎?你的奴才要代你教訓我!他是你什麼人啊,能代替你?這底下有人能代替你這九五之尊嗎?!”齊贇又是一聲大喝。

盛文帝的臉已經陰鷙的能凝出水來,泛著寒芒的眸子更是利刃般射過來,彷彿要將齊贇此人射個萬箭穿心!

至於袁青,盛文帝分過去的眼神並沒有幾分和善,但到底是念了幾十年的伺候之情,沒有什麼。

但只那一個寒芒過來,袁青便明白,盛文帝對他的心思怕已被齊贇挑撥了!

“卑鄙無恥!”袁青惱怒,手中拂塵猶若萬千毛針,齊齊朝齊贇射去。

齊贇挽劍旋轉,帶起數道劍氣,將袁青的拂塵攻擊抵擋回去。

兩人在場中,以武器交手,捲起地面塵土飛揚,飛散到空氣中,猶如被罩了一層煙沙,霧裡看人之福

齊老侯爺見盛文帝身邊沒了袁青,眼神微轉,身形驟然一動,幾乎是閃現到車輦旁,翻身就要跳上去,擒住盛文帝。

“聖上,心!”袁青餘光掃見,驚呼一聲,就要回身相救,卻被齊贇逮住機會,一劍刺過去,虧的袁青反應敏捷,身子猛的後仰,長劍擦著他的鼻尖掠過,險險削掉他的鼻子。

齊贇嗤笑一聲,飛身直上,一腳踩在袁青肩頭,凌空一劍朝盛文帝胸口刺去!

盛文帝臉色大變,身子一個踉蹌,跌在座位上,驚叫,“袁青!”

齊賢妃與祁王站在原地,幾乎看傻了眼。

“聖上!”

“齊贇,住手!”

袁青大喊,身子飛撲在齊贇後面,想拉住齊贇,卻已晚了一步,齊贇已登上車輦,那一劍眼瞅著就要刺在盛文帝胸口。

時遲那時快,一根箭矢破空而來,硬生生撞開齊贇的長劍,劍尖順著盛文帝胸口划過去,劃破龍袍,劃破肌肉,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血瞬間流出,紅了一片。

“啊!”盛文帝痛的悶哼一聲,面色發白。

齊贇還要再補上一劍,卻被一根長鞭捲住手腕,不管他如何掙扎都掙脫不開,甚至被長鞭帶著飛出車輦,狠狠甩在地上。

齊贇翻身想起,被人一腳踩在胸口,動彈不得。

“嘶……”

他仰頭看來人,看清來人是誰後,大叫,“顧硯山!你還在幫他?!他害了我齊家,接下來就是周家,你以為你們顧家還能安穩多久?!你跟你爹功高震主,楚詡不會留你們活路的!你放開我,我們一起殺了他,擁戴祁王繼位,你爹還做他的鎮北侯,再讓祁王封你個鎮南侯,你們顧家一門兩侯,豈不風光?!”

顧硯山神情冷肅,一雙眸子沒有半分情緒,落在齊贇臉上,“齊贇,到現在你還執迷不悟,謀朝叛逆,其罪當誅!別你們齊家下毒謀害皇上在先,便是你們無罪無過,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上要你們死,你們就必須死!”

齊贇一怔,掃了眼執鞭立在他身後,姿態親暱靠著他的蘇木槿,仰頭大笑,“好你個顧硯山,好一個長安縣主!我倒要看看你們顧家與納蘭家,能長安多久?!”

他話音甫落,眼神一凜,身子以詭異的姿態翻身而起,三度重向盛文帝。

盛文帝瞳孔微縮!

大叫,“顧硯山!”

顧硯山單手握住蘇木槿的手,長鞭瞬間飛出,再一次纏上齊贇的手腕,將人拽飛出去,齊贇借力飛出,腳蹬在宮牆之上,人整個竄出,目標卻不再是盛文帝,而是慈安宮。

“不好,他要挾持太后娘娘!”袁青驚呼道。

話音剛落,一杆長槍破空飛出,直衝齊贇後背,等他翻身,長槍穿破他的後腰將他直釘在慈安宮宮牆之上!

眾人一陣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