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我們不如先去那座酒館休息一下吧?”胖子看著西蒙,指了指不遠處那棟二層高的木石結構的房子。

等西蒙三人滿頭大汗到了小酒館門口的時候,西蒙看到酒館旁邊簡陋的馬廄裡面已經栓了一匹黑色戰馬了。

“嘎吱!”

酒館陳舊的木門發出了令人心酸的響聲,幾乎是同一時間,酒館裡的人目光全部都聚焦到了門口處。

酒館裡十分昏暗,木頭牆柱上插著的火把正搖曳著自己毫無生氣的火光為整個酒館提供著光亮照明。

可能是前陣子這裡剛剛下過雨的緣故,酒館裡面異常潮溼,連那粗糙的本該十分乾燥的石頭牆壁上此時都掛滿了密密麻麻的水珠,在火把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酒館大廳擺著五張佈滿油漬和劃痕的原木色大木桌,兩邊的長條木座椅上稀稀疏疏地坐著或是手拿酒杯喝酒,或是低頭享用午餐的顧客。

而在酒館進門右手邊,則是一個簡陋的櫃檯,上面整齊的擺放著許多清洗乾淨的木頭酒杯,兩碟子剛剛做好的烤鹿肉配雞蛋,三個烤得表皮焦黃乾裂的蘋果。而櫃檯上面的樑柱上釘著一排釘子,上面掛著幾條閃爍著點點油光的香腸,一捆香草,還有幾扇醃魚和風乾肉。

“先生們,想來點什麼?要不要嚐嚐我們店的招牌,一大杯清涼的啤酒配一滿盤煮香腸?”熱情的穿著亞麻連衣裙的酒館侍女迎了上來。

“來三份。”西蒙點點頭。他真是再也不想天天都吃那一成不變的濃湯泡麵包了。

“嘿,考邁特,你看看他們那身精良的裝備。”就在酒館角落裡,一個留著濃密絡腮鬍須,戴著填充皮帽,穿著綠色長袍,搭著黑色兜帽,手裡拿著一木杯啤酒的男人輕輕拱了一下他旁邊的傢伙,小聲說道。

“嗯?馬西,你想幹他們一票?”這個叫考邁特的男人戴著朝聖兜帽,穿著破爛的長袖粗麻短袍和填充無袖外套,腳踩一雙滿是泥垢的綁腿鞋,此時正就著木碗裡的濃湯吃著手裡味同嚼蠟般的黑麵包。

“沒錯,光是把他們身上的鎖甲和頭盔賣了都夠我們放開瀟灑兩三年了,”叫馬西的絡腮鬍漢子一邊喝酒一邊遮掩著自己萬分興奮的異態,但他那滿是貪婪的眼珠子卻是一刻都離不開西蒙三人的身上,“我想僅僅我們兩個人絕對啃不動這塊硬骨頭,我們得去找找幫手。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也是去離這不算太遠的科隆城,到時候我們……”

“好主意,只要他們是去科隆,我就不怕這三套精良的裝備像狡猾的兔子一般跑掉。”考邁特將麵包全部放入口中,拿起木碗將所剩不多的濃湯全部送入口中,用傷痕累累滿是老繭的手隨意擦了擦嘴角溢位的湯汁,彷彿自己已經吃定了西蒙三人。

………

酒館裡面五張桌子都坐了人,所以西蒙三人只好選擇了其中一張只坐了一個人的桌子坐下。

待西蒙坐定之後,隨意打量了一下那個陌生人,卻是有些奇怪地皺了皺眉頭。

這個傢伙棕發藍瞳,穿著一身有盎格魯撒克遜特色紋飾的內襯,下半身卻穿的是極具羅斯風格的寬鬆條紋褲。他的外甲穿的是有拜占庭風格的牛皮札甲,但頭上戴的卻是法蘭克風格的寬簷帶皮革頭巾分段式圓頂盔。

“你好,先生們,或許你們很好奇為什麼我的打扮為何與周圍的人如此不同,格格不入,”這個時候,見三人目光都聚焦於自己身上的陌生人率先開口了,帶著很濃的外國口音,“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宣告一點,我身上的裝備全是我自己打拼而來的,而不是靠一些卑鄙頑劣的手段弄來的。”

“嗯哼,”西蒙來了興趣,回頭對著正在給顧客添酒的侍女喊道,“我們多要一杯啤酒,上四杯啤酒。”

“嗯,不錯,”陌生人見西蒙請酒喝,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放開了話匣子,“我叫加布裡埃爾,來自英格蘭,是一個僱傭兵,或者說前傭兵吧。我曾經作為騎兵跟隨赫赫有名的奧德河自由傭兵團征伐四方,哪裡有戰火和願意付錢給我們的領主,哪裡就有我們的身影……”

“先生們,抱歉打斷你們說話,這是你們的酒。”抱著托盤的酒館侍女將四杯啤酒分別放在了四人的面前,笑了一下,隨後離去。

“爽啊,”加布裡埃爾喝了一大口啤酒,咋吧著嘴繼續說道,“我去過很多地方,和我最好的夥伴丹尼一起殺過數不盡的敵人,無論是法蘭克的精銳弩手,還是波羅的海的驃騎兵,亦或是拜占庭的軍區步兵。”

“那你為什麼現在一個人出現在這裡?難道你和傭兵團出現了不可調和的矛盾?”米勒聽得十分入迷,不禁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沒錯,老傭兵團長基里爾在一次激烈的戰鬥裡戰死後,一個叫西梅翁的自私自利的傢伙接任了他的位置。這個新團長每次都躲在最後面讓我們在前方殺得出生入死,戰鬥結束後大部分的戰利品卻全被他和他的同黨們所得。總而言之,奧德河自由傭兵團正在走向分崩離析,我實在是忍無可忍,最終在前幾天他們向西邊行軍途徑貝格郡的時候脫離隊伍,暫時在這個小村寨裡歇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