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大人,”科利夫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兩個面色不善的武裝士兵,又迅速移開了目光,“我只能告訴您我所知道的,不過我要事先說明,我和那些流氓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說吧。”

“三天前的晚上,我已經幹完了一天的活兒,和我的妻子一起躺在了床上,”科利夫舔了舔舌頭,西蒙注意到木屋窗戶後面有個女人在偷偷地往外看,“忽然,有人來敲我的門。”

“誰敲你的門?”

“一個有著異鄉口音的陌生人,我的大人,”科利夫頓了頓,似乎在腦海中回憶著什麼,不過在旁邊的小克萊因看來,他更像是在想如何繼續往下編,“他看上去很餓。他給了我兩枚銅幣,想要換點吃的。”

“僅此而已?”西蒙挑起了眉頭。

“對,”科利夫的額頭上流下了細汗,“我很奇怪,我問他為什麼不在村子裡的酒館買吃的,樹樁酒館裡可是有遠近聞名的果酒和香噴噴的烤肉。他讓我閉嘴,警告我不該問的事情不要問,否則他會給我一點顏色瞧瞧。”

“既然這個人這麼可疑,第二天你為什麼沒有向治安官上報?”

“這個……”科利夫有些語無倫次,“我注意到他的腰上彆著一柄生鏽的短斧,我藉著屋內微弱的火光看到附近黑暗中還有好幾個他的同夥。他警告我,不要把今晚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否則他會回來砍掉我和我妻子的腦袋。”

“我知道了,”西蒙叫上了小克萊因,調轉了馬頭,準備離開,“科利夫,你最好沒有說謊,也最好沒有參與這件事,否則我也會砍掉你的腦袋!”

“我發誓我沒有!”科利夫苦著臉,看上去很無辜。

當馬蹄聲漸行漸遠,完全消失後,科利夫才如釋重負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汗完全浸溼。

“親愛的,”科利夫的妻子扶起了他,她的手在發抖,“接下來怎麼辦?”

“我去找村長杜登拿回那一枚銀幣,這塊牧場我不要了,”科利夫喘著粗氣,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天吶,真沒想到西蒙領主沒有如同預料的一般大發雷霆直接讓西奧多滾蛋,反而是不留餘力地搜尋兇手!”

“親愛的,他不是昆尼爾男爵,他是西蒙男爵,”科利夫的妻子摟住了他的腰,“我們不能以揣測昆尼爾男爵那樣揣測他。”

“如果下次喝酒的時候誰再對我說那些該死的貴族都是一個德行,我絕對要狠狠地揍他一頓,”科利夫用手撐著地站了起來,“我現在去找杜登。”

科利夫拿起一塊破舊的抹布擦了擦頭上的汗,走到河邊洗了把臉,冷靜了一會兒。

他開啟了倉庫的庫門,拎起了一袋磨好的麵粉扛在肩上,吩咐妻子鎖好門,隨後便沿著小徑向村裡走去。

一袋磨好的麵粉,是他和杜登接頭的訊號。

五天前,杜登派亞當送來了一批小麥,讓他磨成麵粉,亞當說,等事成之後或者出了什麼緊急情況,再將磨好的麵粉送到他家裡,這樣一來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麵粉很沉,但科利夫感覺不到,他只感覺到自己心急如焚。如果事情敗露,目前來看還算不錯的小日子算是走到頭了。

“嗨,科利夫,什麼事情讓你這麼著急?”

在經過一片農田時,一個農夫看到了行色匆匆的科利夫,放下了鋤頭直起腰和他打了個招呼。

“見鬼,”科利夫意識到自己現在簡直是破綻百出,他試圖慢下了自己的步伐,笑著向農夫說道,“村長急需這袋麵粉,我親自給他送過去。”

“原來是這樣,那你快給他送過去吧,杜登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農夫點了點頭,重新抄起了鋤頭,科利夫則暗暗擦了一把冷汗。

科利夫繼續往前走,並且試圖裝成一副悠閒的樣子走進村裡。他很成功地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他敲響了村長家的門,是杜登親自給他開的門,他的侄子亞當到田地裡督促農民們幹活去了。

“西蒙領主來找過您了麼?”科利夫將麵粉從肩頭卸下,急促地問道。

“閉嘴,蠢玩意,”村長杜登怒目圓睜,將中指放到嘴邊,示意科利夫小聲點,隨後將頭探出門外左右張望了一會兒,確認沒人聽見後,便繼續說道,“進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