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爹,什麼歪理都能給說直了。

公主乞伏伽羅的兩名侍衛,那是御前服侍過的,他們對此不予置評也把臉扭過去了不聽不看寧月如的臉。

顧頌催促寧月如:“接著說啊,否則到了婆羅寺,我們無法在公主殿下面前幫到你。”他看著對面坐的兩名公主府侍衛,他們也看起來是善類。

她怎麼能不明白,一入深宮不能回頭,其實也是沒有回頭路了,宮裡規矩繁複,最難相處的人比她那惡名昭著的夫君還要難。

寧月如剛才看到她爹帶著親眷們坐了一馬車來,爹還給這玉面的白泓跪下叩頭來著。

白泓這時候坐在馬車外,因為風大,衣裳不夠暖,他又和師弟換了,他進來馬車裡。

寧月如心裡一想,看著外面視線中已然接近的婆羅寺高塔,她嘴唇緊閉,對他們說:“多謝你們了!我就算聽了我爹的話也照著他說的做了,可如今,乞伏陌他依然劣性不改。”

王室中,乞伏陌乞伏植都不是專情的男人。她一個普通禮樂門之女,投其所好而跟著做荒唐事也未必就能獲得他的心。

白泓閉目養神,他一睜開眼就見寧月如開始無聲啜泣,不敢哭出聲音只是肩膀起伏。

白泓遞給她一塊棉布手帕:“你爹當你是為他仕途墊底的一道門檻,他為了獲得王室關係,他還迫使你放下女兒家的自尊以身引誘乞伏陌。”

人家白公子一個無關的人,就這樣能看明白她爹的心,她果然還是別爹利用了個徹底。

這句話似乎說到寧月如的心坎上了,她抹了一把眼淚不住地點頭。她哽咽道:“我真的是一步踏錯,步步錯到底。”她本來不信她爹是那樣的心思,現在是爹的昔日下屬這樣說的。她追問白泓:“白公子,你是對我爹有恨,你才這樣看待嗎?”

“非也!”白泓有些後悔這麼說。

“也罷!我爹的為人我最明白了,就算白公子你不說我也確信那就是他的心思。”

寧潛儘管為了獲得王室關係搭上女兒尊嚴,但他養女兒還不至於缺少管教。寧月如想到那日攛掇謝氏,她們主僕三人先後引誘哥舒夜白泓顧頌三人,此刻她心裡羞愧難當到想死。

她趁著車內人都不注意她,她轉身低頭往嘴裡塞東西。

白泓近距離能觀人入微,他緊急之下兩手行動,鉗子似的捏住寧月如下頜,右手跟著使勁拍背,把她企圖吞下去自裁的金釧兒給吐了出來。

那兩名公主府侍衛,平日裡見多了各種狀況也不覺得驚訝,微微掃了一眼白泓繼續沉默。

此時,馬車就要到了婆羅寺山下,顧頌甩手將馬車簾子綴了下來。

白泓對別的不感到吃驚,就是寧氏這樣做還算是個心氣的女人,比她爹好。

寧月如臉色泛白,馬車內這兩侍衛是等同鐵打的,但在見到公主之前,她必定先把三日前的那筆賬給瞭解了。

於是她望著白泓:“你這是打算如何處罰我?我也是可憐人,我哪裡知道乞伏陌他連半點人樣都沒有。”冤的是她是那人的妃子,讓人區別對待也很勉強。

白泓臉色無波瀾:“我不知道該如何懲處你,今日是你再次欺辱了公主殿下的朋友。若是公主對你懲罰的很嚴厲,那你不要怪我。我至少讓你進來馬車裡了,而路人並沒有看見你不堪的樣子。”

就像寧潛說的話,一碼歸一碼,寧月如並沒有招惹他白泓。

裴月如微微挺直了腰,在這馬車裡,她遇上白泓還算是好說話的,待會兒到了乞伏伽羅那裡有的活罪要受了。

“白公子,我爹與你之間的瓜葛,希望你不要算在我的頭上,我那日待你們兩位還算不賴。”她放下女人的矜持,把話往明白裡說。

白泓看也不看寧月如,一個弱質女流,她已經出嫁了,被她夫君遺棄到偶爾露個臉也想施展她的做作而已。比起她爹,她還真的不足為慮。

“當然,你爹和我的賬目我會仔細地算清楚的。至於你,我不多說了,你能做的就是跟隨乞伏陌增長了獸性,勸你趁著年輕好自為之。”他冷漠給出寧月如一個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