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左側室的門,望一眼窗邊的床上,未見她家公子的身影,室內燈盞上蠟燭是涼的。

她小身板來到紫檀木大屏風前,她想說我們家公子今兒個就寢的比較早啊。

誰知道,她靜悄悄站到屏風邊沿俏皮往裡一看。

白公子精緻的雕了富貴牡丹花的隔扇中間,她家公子用兩手牢牢撐住那出口位置,那姿勢,他是閉著眼睛都怕白公子從床上掉下來。

小鈴兒心裡嘆氣:“公子,你就是幫身邊人操心的命,您看人家白公子。整個宅子裡都為他仕途中斷而擔憂,可是人家現在睡的可舒服了可暢快淋漓了。”

小鈴兒輕輕搖頭,他不敢湊近白公子的床,那裡不是他一個小奴婢能涉足的。

小鈴兒以為她家公子就這樣,為白公子守護床邊,還認真守了人家一夜。

小鈴兒不知道的是,半個時辰前的酉時初,顧頌分享了他爹顧弘明的線形記錄樂譜方式。這樣就促進了二人之間的快速合拍,整合音律的一致。

“風蕭蕭兮,仰天照鏡臺,彼時相望不徘徊。”被他們反覆吟唱協奏了三個多時辰。

在這三個時辰裡,白泓執起墨玉杯,飲酒盡興還說了很多的痴情話。

清醒的時候,他說:“你這樣,反而是比前人的記號新奇了很多,只要是靈活,運用在你聽工的技巧上,這法子就成。”

又聽到顧頌說,那是他爹傳授的,世間此時無第二人這樣標記。

紅激動地質問他:“那你為何之前不對我仔細說出,這個方式是用來記錄樂譜的。?”

隨後,顧頌拿出完整儲存了他爹顧弘明優美筆跡的手抄本出來。

四國赫赫有名的琴師顧弘明,他為顧頌繼母石秋月費盡心血做了很多舞曲,不光是豔麗浮華,還帶有讚揚的韻味。

這讓身在禮樂行當也在御前出過大樂,見過大陣仗的白泓驚豔到了。

他活了二十年,遊離過大都長安,僅僅聽聞過有人這樣記錄樂譜的,但未親眼所見而今一間真的是感覺白在樂署行走了兩年多。

當他師弟故意酸溜溜的戲虐他表弟呂嫣然時,他鄭重勸他:“我們雕刻木料講究的是從一開始就到終點,一塊木料使用到底,我的你明白嗎?”白泓飲酒之後思緒有些迷亂,他將他自個比喻成木料。

而他師弟顧頌也是飲酒了,略微含糊應道:“我明白,但你只要與我琴瑟協奏,將一曲共鳴到彷彿一人而為”

這時候他們二人,拋棄俗禮,將這兩句話重複成了誓言,對彼此說了兩遍。

“師弟都不管今後,你在任何所在,請你記得師兄是你的知己,但你也要在學業上精進自己。”

“是的,師兄,我聽你的,我們就是一生的知己!”顧頌睜開眼睛之後,他發現他為師兄把守著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