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公主駕臨滿堂華麗泓與無心酒話知己(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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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那詞句。”顧頌也用布巾子擦拭了他面前的瑟。
“走!開始,起… …”白泓盤膝坐在地,丹田下沉唱起:“有一美人兮… …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啊~~~思之若狂~~~。”伴隨著他濃烈的瑤琴還帶出石軌的口絃聲,有些許初戀時候的急切味道。
輪到顧頌唱而帶著瑟的相伴,他其實不知道因該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上午時候在正屋他的床上就問了,至於說他喜歡妖豔主動的那都是推托之詞。他不喜歡女人,他喜歡的佳人就是相距不到二尺的師兄。
“將琴代語兮~聊下衷腸~~何時見許兮… …”顧頌唱出了思念的愁緒。
“願~言~配德兮~。”白泓故意漏了接下來的那句“攜手相將”。這是他們師兄弟初次聯手協奏琴和瑟,需要隱晦的地方還是隱晦的。
膳食間那個方向,謝無心那小子罕見地搖頭晃腦跟著哼哼,白泓眼尖地將這一幕記住了。石嫣然盯住顧頌心裡感到納悶了,他才來半各月的人,聽功還在學,唱歌的節拍還能這麼穩也就算了偏偏奏瑟的功力也不凡。
白府門外灰雀巷口,三位學子坐著小馬車扶著裡面的閻夫子,他們尷尬到無語的是這老夫子嚷嚷著“行散”,大冬風的夜晚敞開了馬車簾子,還敞開了襦衣領子。他們三人只好將外袍袖子緊緊地攥住手臂,在夜裡涼風中牙齒上下咯噔。
忽然地,趕車的青年學子沒有及時地下車將馬馭住,迎面一聲呵斥:“大膽!是誰的馬車這麼不長眼?趕擋住公主殿下的去路。活的不耐煩了嗎?”前方華麗鑲銅釘的大馬車上跳下來女侍衛就要拿鞭子抽人。
但這女侍衛才這樣一喊就不多說什麼話了,朝他們小馬車一揮手讓他們速速離開灰雀巷。
“殿下,這人叫閻偌,匯雅學館就是他一手領銜的。”
大淵公主大概知道這是誰了,膽敢中途離開白家的宴會,而又赤裸著胸襟到這麼肆意張狂的人,那必定是拿捏了太樂署命脈的老樂吏了。
“走,本宮趁著還在興頭上就去看看吧。”
白家二夫人冷伽儀的姐姐,對公主這番話是正中下懷,她將裘皮袍子圍上公主身,又招手讓她的人先下車奔跑進去白府讓做個準備。
“殿下,白家的男人們來自大藍湖畔,算是大淵國最英俊的,您這是衝著他們吧?”
大淵國公主微微和她的皇嬸母拉開距離,黑暗中她臉上有些不屑,她不願她的想法被人一語道破。
“那不一定的,就是去湊個熱鬧,你瞧啊,方才那個敞開衣襟的都去了。本宮這次路過,說不定就能為父王發現出來那些不被重用的滄海遺珠呢。”
馬車內的燈盞是被公主交代了熄滅的,她不喜歡搖曳的燈盞,那火光搖曳一下一下地很沒有安全感。
華麗銅鑲釘的大馬車停到了白家大門外。
到門外迎接貴客的是二老爺白仲融與二夫人,公主乞伏枷羅下馬車時瞟了眼白仲融,瞬時心裡有了底,果然,這位眉眼深邃卻白皙溫雅的男子氣度不俗。
亥時初,從北院正房彈琴奏瑟回來的白泓,疲憊暢快地相望而走進膳食房。
他發現,怎麼忽然家裡二樓走廊上多了幾個宮裡的男女侍衛。再一看東院二樓的待客暖閣那裡,三大張梨木塌橫放,塌底下炭爐子擺了四五個,薰香都用了好的貴的。那正中披了裘皮還在髮髻上裝飾了大鳳釵的女人,不就是王上最疼愛的女兒乞伏枷羅?年紀和哥舒夜不相上下,就偏偏沒有喜歡上誰。
白泓僅一眼看明白之後就不敢多看,攥緊了顧頌的手進去膳食間,坐到了第二排位子。是因為謝無心他換了位子,不想坐那麼顯眼地方。
他們這些年輕學子,對王室人物不怎麼感興趣,聚集一起除了談論音律就是點評白家今夜晚宴上的吃喝。這才吃了烤鴨燒鵝,剛才一個時辰內這白家的廚子急速趕了又一系列地葷素搭配的精緻菜餚,秋梨水。
謝無心忽然捉住白泓的手,與他碰了一盞酒:“我爹將你免職,我知道,他有人要用的,用的就是他信任的。”
這個,白泓他當然知道。
“我無所謂,瞧見沒有,我們師兄弟方才協奏共唱一曲《鳳求凰》,你覺得我會在意這個免職不免職的?”白泓酒量很好,聲音還保持鎮定和平日沒有兩樣。
“師兄,我們該說白容的。”顧頌提醒著白泓,怕他忘記今夜設宴的目的了。
“不用問她了,我們之間沒有旁人臆測的那樣,我們就是同窗,白容是白容,我叫謝無心。我就是個無心的男人,我如今連將來都看見了,我還需要女人作何?給你們說吧。大淵國怕是不行了,還禮樂呢,人命到了那時候都快不保了。”
顧頌與白容謝無心同窗半月,他也看見了,這個謝無心極少和別的學子說話的孤傲之人,他在眾人眼皮子底下靠近白容又說又笑的。
“謝公子,不要擔憂那些個不現實的情況,我們今晚目睹了白容腳疼還出來獻上舞藝。我說她定是為你無心公子一人而舞的,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嗎?”
佳人有意,公子謝無心冷眸對上顧頌的話:“不曾,也無感。”
“有口無心的吧,這不是你真心這樣想說的,你也認為我們哄抬你就是為了想知道你父親為何上報尚書令大人將我師兄革職。白容獻舞,我們陪酒,實則因為大家彼此同窗一場。”
顧頌說話有些急切了,很想把話說好,白泓是看出來師弟的好意了。
“頌師弟,謝公子不是大家想的那樣的為人。”白泓銅盞還握手上,眸光矜持凝住謝無心的小眼睛。
謝無心小眼睛漸亮,對於白泓這樣看待他還是感到意 外的。
“二位,還有話要對我說?”謝無心握住手邊案上端放的酒盞。
“令尊身在仕途,是難免有身不由己的時候,這個難道學生還看不出來嗎?往後怎麼過活那是學生自個的營生。”白泓在這裡等於把要對大樂令所說的話對他兒子說了,所以他才這樣謙遜的口吻。
他這樣的口氣讓謝無心更覺得有話該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