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您的見識必定是秦國乃至四國最負盛名的,學生在涼國就時有耳聞。舞樂一體是本身,博學的人最有情。”

白泓昂著頭來了句:“這可未必是。”

他雖然對這小子巧舌如簧,關鍵時候的變通能力感到驚訝,可這老傢伙不是好人啊。

顧頌這下徹底就啞住了,他很意外,這白泓的人緣怎麼能這麼差勁,但也不感到意外。

陳夫子一眼看見顧頌倒也不算討厭,但因為白泓,他沒法心裡舒坦,冷聲問顧頌:“哈哈瞧吧,老朽說了你還能信嗎?”

橫豎都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學生,竟然敢對寧潛無禮,那他眼裡還有這個師父的教導嗎?他還就不信了。

白泓今日到了此刻,真心沒有料想到這點,早知道就去別人那裡打聽打聽那姓裴的,看他的親戚都有誰。

他想好了,硬的竟然已經試過了,那麼就試試送禮給那裴士恆緩個頰。沒辦法啊,這閻夫子是京城幾個禮樂家族的一同聘請,這學子當中還有樂令大人的兒子呢。

他深情肅穆迎上閻夫子那雙混濁的眼睛:“夫子在上,學生今日就去寧大人府上一趟,專程給大人賠個不是成不?這些施禮奉承的事兒我會學著做的。”

他最後那句話說的連自己都想在心裡哭一會兒再笑一會兒。

閻夫子走過來將白泓企圖推向一邊去的,被他一個領悟,主動站到邊上,他這心裡是惱恨自個。為嘛今日穿的這樣懶散,失去往日的氣勢,就連說話也顯得不夠有威嚴。

“白泓,你這樣想,那就還算你是懂點規矩的人,咱們彼此依舊能稱師徒。”

“學生這就先告辭了!讓家父的學徒留下。”白泓懶得看底下他兩個堂妹對他今日著裝的極度厭惡,她們覺得阿兄很讓她們顏面喪失,讓她們在學館同窗面前顯得滑稽失去體統。

白泓是拂袖而去了,顧頌坐在白容右邊席位上顯得有些孤獨而突兀。

白容早在剛才夫子和她阿兄爭執時候,她對一旁的幾個少年說:“他就是青樓少主,來自舞樂之家,爹亡,繼母改嫁。”

那些禮樂世家的青年凝著顧乘風背影,開始不懷好意的琢磨起來。

長相英俊也就算了,那說話的聲調一聽就是中氣異於常人的,就憑顧弘明的威名,恐怕是這顧家小子大半的樂器怕是都在掌握中了。

“喂,白華,你說他叫啥名?顧頌啊!”幾個男青年從背後審視著顧頌。

顧頌一扭頭衝著對方友好微笑了,誰知道那男青年把頭偏過去了,他們是大淵國知名的禮樂世家子弟,不屑與和家裡開青樓的男子說話。

這氛圍瞬間變的比他當日初次來到白家時還要冷寒,顧頌慢慢地看著堂上前後左右三十幾位同窗,有一半人差不多和他同齡。左側後方,石嫣然眸光嚴肅微微對他點頭。

午時初,匯雅書院。

閻夫子身上那件半臂直綴大衫不見了,他戴上很講究的黑紗小冠,曲領大袖袍外加蔽膝裙顯得威嚴,而讓人一眼明白他為官時身居五品的高位。

他站在顧頌前方正中,眯起兩眼:“給我們說說你的生平家世情形。”

他的生平?他才十七歲週歲的人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生平事蹟吧?家世,他的家世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的,他家的所有物品都在繼母那裡的,而他也沒有理由討回來的。

顧頌站起身,走出去位子,和那閻夫子保持了三步的距離。

“顧公子,對眼前的我大淵禮樂門子弟們,說出你府上令尊是誰?祖上都學什麼禮器?而你又精通什麼禮器?”閻夫子對顧頌顯得極度沒有耐心,很急迫地逼問起來。

堂上學子們瞬間安靜了,他們多麼期待他的回答,也等著看一場爆炸似的笑話成就在即可。

“夫子,學生是寄住在白家的,平日就在琴坊內跟著學木工的。”閻夫子這樣逼迫他,他依然堅持低調。

“怎麼,這裡哪個學子的家世不是老朽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