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卷66、漸悄(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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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若慶貴妃姐姐、婉嬪姐姐你們。你們生長在江南,這乘船而行就如同我們在草原上騎馬一樣自如,那船上的風就更之時姐姐們鬢邊的一抹點綴罷了~~”
叫穎妃這麼一說,婉兮和語琴便也都放下心來。
婉嬪囑咐,“若此,豫妃你便在京中仔細將養著。想來等我們從熱河回來,你也必定都大好了。”
也是因為四月裡親眼看見皇孫綿志阿哥上學去了,全然看不出正月裡剛出過痘,倒叫婉兮彼時的擔心都是白驚慌一場。
這也叫婉兮再度正視人體的頑強,這便相信一點子小小的水風,必定傷不到根基原本她和語琴還都要好的豫妃去。
這一年的小孩兒們強健地熬過了種痘不成功而出的痘症去,三個月就又活潑潑地上學去了,叫人歡喜;可是老一輩的後宮女人們,卻已經日漸凋零了去。
便是那曾經活著都沒皇帝當成死了,而將所有的金銀首飾都熔化了,衣物布料都收回,並且關進戴佳氏曾經居住的冷宮……都沒死,依舊堅強活下來的祥答應,到了這一年卻也終於熬不住了,於三月二十八日撒手人寰。
原本對此人留下頗多不美好記憶的後宮主位們,卻也在她死去的這一刻,心下生起一股子悲憫來。
又或者悲憫的便是祥答應,而是她們自己與她相若的年歲,以及隱隱預感到的、那同樣不遠了的將來。
皇帝雖離京,赴避暑山莊,可是途中依舊親自過問金川戰事。
砸皇帝親自的籌劃之下,此時金川已經三路大軍齊頭並進。
朝廷要平定金川的心意之堅決,由此可見。
皇帝在北狩途中還下旨,之前已經撥往四川軍營的軍需銀子為兩千四百萬兩;為鼓舞士氣,皇帝命戶部再撥五百萬兩送到四川去,留貯備用。就是要讓所有攻打金川的將士們都奮勇殺敵。
此次皇帝赴熱河,特地傳旨令七額駙拉旺的叔父車布登扎布王爺,也從烏里雅蘇臺來避暑山莊陛見。
皇帝此舉亦是體恤車布登扎布王爺今年也已經六十八歲了,趁著身子骨尚可長途馳馬,這便招來一見。
可是烏里雅蘇臺的定邊左副將軍一職,自需要有人代理,皇帝這便下旨叫拉旺立即馳往烏里雅蘇臺,暫時代替車布登扎布王爺疏離將軍印務。
婉兮得了訊息,心下不由得又是忍不住地遺憾——拉旺這麼一走,日子又短不了。這樣與小七的暫別,那小七就更不容易傳來喜訊兒去了。
可是當孃的私心裡的遺憾歸遺憾,婉兮卻也明白拉旺奔赴這差事的要緊,以及拉旺本人的不可替代去。
烏里雅蘇臺的定邊左副將軍一職,實則是朝廷統御喀爾喀四部的官職,甚至凌駕於四部可汗之上。拉旺家原本是喀爾喀四部之一的賽音諾顏部,與另外三汗部並列。可是因為拉旺家父子、叔侄代代有功,故此這一凌駕於四部可汗之上的定邊左副將軍一職,幾乎給了拉旺家父子兄弟來世襲,故此拉旺家其實凌駕在喀爾喀四部之上,為喀爾喀四部的盟首。
這樣重要的差事,自是唯有拉旺去,朝廷和皇上才能放心。否則若是旁人去拿了那將軍印,若是幹出反抗朝廷的事情來,那朝廷可就又要重複當年腹背受敵的困境去了。
因金川戰事緊,皇帝身在途中,便再度起用和敬公主的額駙色布騰巴勒珠爾。
原本已經革去色布騰巴勒珠爾親王爵等一切爵位和差事,皇帝唯一無法革去的是他身為固倫額駙的身份。固倫額駙相當於宗室貝子的爵位,皇帝便以此,再賞給他寶石頂、三眼孔雀翎去。
這對於幾個月前剛被皇帝發了狠革職、圈禁的三額駙來說,無異於死裡逃生。他慶幸之餘,更不敢再怠慢,自是小心翼翼承辦皇帝命他挑選健銳營的精兵,送往金川的差事。
只是他自己何曾想到,皇帝岳父這一次的手下留情,卻是將他送上了金川的黃泉路。
此時金川戰報頻傳,皇帝命三額駙色布騰巴勒珠爾協同大臣挑選京兵二千、吉林黑龍江兵各一千送往金川前線效力。可是因西行道路險阻,軍裝和軍餉等項到了寶雞之後,就難以行車,運輸成了難題。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此事實則干係重大。
就在人們一籌莫展之時,一位大臣想到了好主意,僱傭騾車來代替人夫,按站往還接替,解決了難題。
婉兮也沒想到,這麼多年之後,在這樣朝廷用兵的緊要時刻,她竟然聽見了一個故人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