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可不想惹皇上不開心,這便含笑點頭,“好好好,那我從明兒起便多吃半碗。總歸若我份例裡的米不夠吃的話,我儘管朝爺要去!”

皇帝這才悄然鬆一口氣,握緊了婉兮,“儘可著你來要!你要是能再多要一倍出來,爺還反倒歡喜了去!”

這一晚皇帝格外逞能,抵著婉兮,沙啞的呢喃,“……爺就叫你瞧瞧,什麼叫老當益壯。”

倒是婉兮只能一個勁兒地求饒,“爺這是初入洞房才是。”

皇帝心旌搖曳,壞壞道,“……還‘初入洞房’?傻丫頭,爺這就這一會子都進了好幾十回了。怎地,這就叫爺折騰迷糊了?”

帶著這一晚的餘韻,皇帝次日再去給皇太后請安,心情便輕鬆多了。

皇帝今兒是特地帶著惇嬪一起去的暢春園,到皇太后眼前時,皇帝的目光時不時地含笑繞過惇嬪去。

分明是一副含情的模樣。

雖說皇太后有些遺憾,這個叫皇帝兒子喜歡的人不是順嬪。不過好在惇嬪也是她身邊走出去的,倒叫皇太后欣慰了些。

皇太后一高興,便也特地選了一對銜珠的金釵,賞給惇嬪去。

皇帝看著也是喜歡,便道,“等過年的時候兒,你就戴著。皇額娘賞的,可不能束之高閣,總得時常戴著,才是孝心。”

皇帝說著,拿過金釵來,親自幫惇嬪戴上。

惇嬪臉頰緋紅,眼波粼粼流轉。

皇太后看著更是高興,輕輕拍手道,“總歸年輕,看著真是好看。”

皇帝淡淡垂眸,話題一轉,“月食的緣故,兒子找見了。還請皇額娘不必懸心——此事與皇額娘無關,皇額娘儘管安心賀壽,以及穩穩當當過年吧。”

皇太后一驚,眉毛高高挑起,“哦?”

知子莫若母,皇太后情知這必定是兒子又使了什麼心眼兒出來。

只是可惜,她年紀太大了,如今腦筋越發不夠使。便是親孃,也猜不透兒子又使了什麼招數了。

皇帝斂起笑容,臉沉似水,回眸盯一眼惇嬪,“凌之,你來說吧。”

惇嬪一個哆嗦,硬著頭皮給皇太后行雙蹲禮,“……回皇太后,妾身、妾身親耳聽見,順嬪她詛咒皇貴妃娘娘。”

皇太后大驚,猛地一拍桌子,“惇嬪,你小心說話!”

惇嬪嚇得跪倒在地,淚已跌落,“妾身不敢欺瞞皇太后、皇上……妾身是當真親耳聽見的!”

皇太后眯起眼來,“幾時的事?”

皇帝眸光幽然流轉,也不說話,只盯著惇嬪。

事已至此,惇嬪夾在皇帝和皇太后之間,已經沒有了進退的自由。

她曾經想過要依賴皇太后,進宮九年來她也的確是這麼做的。可是九年過來了,皇太后沒能幫她得著皇上的恩寵;更何況在皇太后心目中,她永遠都比不上那兩個鈕祜祿家的格格去……

她便是再想依賴皇太后,心下卻也該明白,如果再只想著依賴皇太后去,那也許她還要再等九年……

皇太后便是皇上的親孃,可是皇上卻也跟皇太后隔著一層肚皮去的,皇太后雖說可以一定程度影響到皇帝,尤其是在後宮冊封之事上;可是皇太后卻不能盡數支配皇上去。

事到如今,她越發明白,想要得到皇上的恩寵,她指望不了皇太后去。

唯有皇上自己,唯有皇上想要對她好,才有她的指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