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卷7、榮親王:此榮非彼榮(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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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被封榮親王,皇帝的本意是沖喜,可是永琪非但沒有因此而歡喜,病情反倒更加重了去。
偏在榮親王的名號頒下之後,他接著得到的訊息是,皇阿瑪已經命內務府,在為他修葺榮親王府!——皇帝將克勤郡王嶽託第三子喀爾楚琿府邸賜予永琪!
喀爾楚琿的爵位為貝勒,故此他的府邸規制亦不低,以這樣的根基去修葺和改建,闢為親王府,內務府的工程和耗費都會小很多。
內務府官員特地將這個訊息送進兆祥所來,本是想討好永琪,極言這座府邸位置好、風水佳、景緻美:此府邸坐落在太平湖之東,府前為中街,再南是槐抱椿樹庵,府後為宗帽頭條。邸中多花木山石,復引太平湖入園,林亭尤美……
可是永琪卻是反倒一股急火,當晚竟是咳出了血絲來。
雖說皇子成婚、封爵之後,按例應該分府。分府之後,皇子就可以出宮就府,還能分到屬於自己的糧莊、田地、銀莊;內務府的包衣人等……
可是這只是明面上的規矩,而私底下也有不成文的規矩,皇帝真正屬意的繼承人卻是即便封王,亦不搬出宮的!
便如如今的皇帝,曾經的寶親王,便是封王,依舊住在紫禁城裡。這規矩是他皇祖父雍正爺立的,那他皇阿瑪必定也會執行。
他皇阿瑪雖說給他封了親王,可是他皇阿瑪卻也要給他預備分府了去!
——這意味著什麼,他自是心知肚明!
從為大臣奠酒,為親王穿孝之後,終於輪到了封王分府——皇子被排除儲位的所有暗示,至此時,永琪全都已經湊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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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五日,皇太后聖壽節起,宮裡正式開始了年尾的數月大慶。
婉兮身為六宮之首,卻因為懷著孩子,此時已經顯懷,皇帝格外小心翼翼去,這便叫婉兮除了在皇太后聖壽節當日,率領後宮赴壽康宮行禮之外,其餘一應事務都不準婉兮親自管了。
婉兮不能管,貴妃之位還空著,便自是由妃位之上的幾位來分擔各項內職。
妃位之上,此時本以舒妃為首。可是舒妃自己沒有本生的皇子了,這一項上要輸給愉妃;且愉妃終究是潛邸老人兒,便在行走次序上,舒妃也不能不有所禮讓。
再加上永琪這剛剛被封為和碩榮親王,倒叫前朝後宮不能不側目。愉妃自是得意難自掩,凡事不但不再謙讓,反倒主動上前,藉著自己的年歲和資歷,儼然要排到舒妃前頭去了。
這副局面,舒妃心下也自不願意。私下裡不由得與語琴說,“瞧瞧,我都想要叫她一聲‘愉貴妃娘娘’去了!”
語琴輕笑一聲,“你且容得她得意一時去吧。從乾隆六年誕下永琪至今,二十多年去了,她在這後宮裡如影子一樣,她也夠憋屈了。好容易得了永琪的好訊息,還不風光幾天麼?”
“所生皇子封為親王,母以子貴,人家這會子自以為比咱們身份更貴重去,也是合情合理。”
舒妃輕啐一聲,“且叫她得意去!我倒是看著,她究竟能得意幾天去!”
穎妃幽幽一笑,“旁的倒也罷了,咱們自為皇貴妃分擔就是,我關心的倒是正月初一那天的坤寧宮家祭……坤寧宮家祭原本應該是皇貴妃親為主祭,可是皇貴妃的身子要緊,自是不能親下庖廚、煮福肉。終究得從咱們當中擇一人來代為行禮。”
語琴便笑了,“那自是舒妃呀!我是漢人,高娃你和豫妃,包括愉妃都是蒙古人,對這些滿洲的禮數,自是比不上舒妃嫻熟。”
穎妃咯咯一笑,“我就怕,那位蒙古人啊,連這個都必定要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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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今年聖壽過完,老太太倒是格外高興。因為她過完了這個聖壽,那“七十三”這個坎兒年便也算過去了。她從過完了聖壽之日起,就可說自己是七十四歲了。
老太太高興,壽康宮裡的慶賀便也從十一月二十五到十二月都沒止退過。一眾嬪妃也排班道壽康宮陪伴皇太后,或者說話兒,或者在壽康宮內的小戲臺看戲,其樂融融。
偏這些日子壽山和福海兩個總管太監,卻有些神色詭異。
這兩位老總管的年歲都不小了,尋常倒不用二人親力親為,自有下頭的小太監們辦差。故此他們也出現在視野裡,而且神色有異,自叫幾個妃位的都留意到了。
這日舒妃與豫妃一同陪著皇太后,舒妃便不由得道,“妾身倒是有些日子沒見壽山諳達了。今兒這是怎麼了,壽山諳達神色之間怎麼有些慌慌張張的?可是戲臺何處不妥,又或者是進內承應的學生誰的嗓子倒了?”
皇太后因心下如釋重負,倒是沒留意,這便也問安壽,“是麼?你去問問,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