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卷28、朕絕不留著她去!(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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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務府給德格、果新、更根三個女子用刑,不僅那拉氏要親眼看著,所有成年皇子、公主、皇孫們也都在現場看著。
那樣的重刑,卻是家諸身嬌肉軟的官女子身上,叫人只覺更加慘烈十倍去。
回想三個月前南巡起鑾之前,這三個女子還是皇后宮裡的官女子,因伺候中宮,在整個後宮裡都是地位超卓。雖說是官女子的身份,可是事實上又哪裡比內廷主位低去?
誰能想到,三個月之後,這三人就悽慘到如此地步。想來若要她們自己能選,她們必定寧願當場就死了,也不願意當眾受這樣的屈辱去。
這些皇子皇孫之中,永琪的心情是最複雜的。
從儲位爭奪來說,那拉氏今日落到如此地步,他自是心下暗喜的。那拉氏如此不得皇阿瑪待見,那永璂便也自然失了重要的倚仗去,這對他來說無疑是極好的訊息。
只是,他終究不敢相信皇阿瑪會廢后。只要不廢后,便再是帝后失和,那拉氏也依舊還是皇子們的嫡母,那他該做的表面功夫還必須得做足。
況且此時情勢,十一阿哥永瑆和十二阿哥永璂今年也都到了指婚的年歲,這便也都是成年了。從前只有他跟永璇兩人鬥在明面兒的情勢,已經要被打破。
這當中永璇跟永瑆偏還是親生兄弟,他們兩個自然會聯起手來。而永璇與永瑆都跟令貴妃過從甚密,且永瑆的養母是舒妃——無論令貴妃還是舒妃,位次都在他母親愉妃之上。
叫他以一敵二,實在並不明智。
故此四人對峙的格局裡,他反倒還是希望永璂依舊在局中的。他便是不至於跟永璂聯手,但是好歹有這麼個嫡子在裡頭攪局,他倒是也可以利用永璂來牽制永璇和永瑆兩兄弟去。
眼前的情形固然慘烈,他倒是心思並不在這兒。待得用完刑後,他這便回到兆祥所裡,急忙攤開紙筆,略一思忖,還是堅定地寫下奏本,替那拉氏求情。
鄂凝走進來。
剛邁步進門,便先嘔了兩口酸水兒去。
永琪忙親自站起身來,上前扶住她,“你害喜得厲害,怎麼好生養著?”
兩人成婚多年,鄂凝這終於得了喜信兒去。這一個月來可是萬般的小心翼翼。
“我雖說要顧著咱們的孩子,可是我也得了皇額孃的訊息去了……此時我自然為阿哥爺懸心。”
鄂凝捉住永琪的袖子,“阿哥爺……若當真要為皇額娘求情,豈不熱鬧了皇阿瑪去?”
永琪點頭,卻幽幽道,“你可知道,三月初七日,皇阿瑪在江寧赴明太祖陵奠酒之後,又親自去了尹繼善的官署。”
鄂凝深知自己母家不能給阿哥爺帶來任何的助力,反倒盡給阿哥爺扯後腿了,故此但凡提到人家八阿哥的岳丈尹繼善,她的心總是一哆嗦。
“難怪阿哥爺心下如此決斷。”
永琪便也是嘆了口氣,“永瑆也長大了,尚且不知道皇阿瑪又要給老十一指個誰家的女兒。若是普通人家倒還罷了,倘若給老十一也找了個門第高的。那他們兩兄弟齊心合力,便是我的心腹大患了去!”
鄂凝蹙眉,“可是十二阿哥也是今年指婚啊。便是有門第高的,皇阿瑪不是該先可著永璂去?沒有舍了嫡子,先將好的給了庶子去的道理吧!”
永琪眯了眯眼,“原本我也這樣想。可是你瞧,眼前皇后額娘已經輪到如此地步……老十二的婚配,便也難說了。”
鄂凝咬住嘴唇,“……可是漢代有‘立子殺母”之例。會不會就算皇后額娘遭此際遇,卻也不會影響到老十二的前程去?”
永琪一頓,高高揚眉,“福晉說的什麼話!”
鄂凝怔住,回頭品味自己的話,也是慌忙站起,“阿哥爺別惱,是我口不擇言了。我本不是那個意思。”
殺母立子,永琪關心的自不是那拉氏的死活,他不願意聽的是“立子”二字!
不,皇阿瑪這麼折騰皇后去,絕不可能為了立永璂為儲君去!
永琪雖有些不悅,卻終究目光滑過鄂凝的肚腹去,這便還是上前扶住鄂凝,柔聲道,“我明白。你快坐下,別驚動了。”
鄂凝抬手覆在肚腹之上,提醒自己再說話時更要加倍小心去,“我心下倒是有個想法兒,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永琪點頭,“你說就是。”
鄂凝垂首道,“阿哥爺這會子的心思自都在老八、老十一和老十二去。阿哥爺卻怎麼忘了令貴妃所出的十五阿哥去?”
“雖說他尚且年幼,可是如今皇后失勢,難說令貴妃不會再進一步去。那到時候兒,老十五的地位怕就更是難比了。”
永琪便是一眯眼。
鄂凝緩緩道,“小十六剛夭折了去,按說令貴妃回宮來,且要有些日子緩不過神來,自是也未必顧得上咱們這些……這自然是個好機會,阿哥爺何不趁機叫他們那邊兒難成氣候去?”
永琪心下也是一個驚跳,“你是說……利用小十六的死?”
鄂凝輕輕撫了撫鬢邊的發,“總歸令貴妃隨駕南巡走的時候兒,必定將十六阿哥託付給與她交好之人去了。舒妃、穎妃、豫妃,都是跟她一脈。十六阿哥既然夭折了,想來必定與她們也都脫不了干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