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167、皇上舞大刀(八千字,月票加更)(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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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她這麼叫喚的時候兒,整個宮裡都忙活了起來。水上的媽媽裡趕緊燒上熱水抬進來,兩個守月姥姥一左一右守著她幫她使勁兒……樂容和樂儀她們都裡裡外外進進出出,所有人都圍著她,都在為她奔忙。
可是今兒,她叫喚的動靜更大,可是卻任憑她喊了半晌,整個殿內殿外都是靜靜的,甚或可以說是雅雀無聲。
沒人走動,也沒人回應她。
忻妃便驚了,一把鬆開帳子,整個身子都要探到外邊兒去,小心躲開那拉氏的目光,聲嘶力竭朝外喊,“守月姥姥何在?孫姥姥,武姥姥?”
還是沒有動靜。
那拉氏終於喝足了茶,滿意地將茶碗放下,不掩奚落地抬眸盯著忻妃,冷笑一聲兒,“忻妃,別叫喚了。還生什麼生啊?別以為這宮裡上下都被你給欺瞞住了,實則實話告訴你說,如今整個宮裡沒人不知道你的孩子早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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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妃怔住,緊緊盯住那拉氏。
“你說什麼?我的孩子沒了?後宮上下都知道了?”
忻妃嘶吼起來,“胡說!你以為你是皇后,你就可以這般信口雌黃麼?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太后……”
那拉氏咯咯地笑出聲兒來,“皇上?皇太后?嗯,他們方才是都來看你了,就坐在前殿裡。不過可惜啊,他們這會子已經都走了。你眼前兒只有我這個皇后,你有事兒便只需回明我就是了。”
“皇太后已經回暢春園去了,鞭長莫及;而皇上國務繁忙,哪兒顧得上你去?”
忻妃又驚又惱,三月末的陽春裡,卻如置身寒冬一般,簌簌發抖。
“皇上和皇太后不會不管我!我懷著皇嗣,他們不會不顧皇嗣的安危!”
“又來了。”那拉氏笑得越發得意,“我都告訴過你了,你的孩子都沒了,此事已經是盡人皆知。虧你還要在我面前提什麼皇嗣……我都替你臊得慌,這話得多厚的臉皮,才能還繼續說得出口啊?”
忻妃心下已是翻江倒海、山崩地裂。
“……憑什麼說我的孩子已經沒了?是誰說的,誰?!”
忻妃怨毒的目光掃視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想要找到究竟是誰在害她。
那拉氏“呸”了一聲兒,“忻妃,你夠了!你若一定要知道,那我告訴你,是御醫施世奇已經明白回話,說你的喜脈已經沒了!”
“施世奇是御醫,資格和能力自都是後宮裡首屈一指的;施世奇更是多年在你宮裡當值的,自是最瞭解你身子情形的。況且施世奇是皇上和皇太后下旨宣來給你切脈的,他又哪裡有膽子在皇上和皇太后面前欺君去?”
那拉氏瞟著忻妃,唇角無法控制地愉悅上揚。
“……你是不是又要強調,你的肚子是鼓著的?那我告訴你啊,你那不是有喜,你那是——”那拉氏說到此處忍俊不已,又是不屑出口的,回頭笑了一會子方道,“你那個,是屎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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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妃頭頂彷彿憑空落下一柄巨錘,狠狠砸在她的天靈蓋兒上。
她呆坐在原地,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你……你說什麼?我的肚子,我的肚子誰說是那個的?”
那拉氏又啐了一聲兒,“你當你自己那手段天衣無縫,自可瞞天過海?可是你別忘了,你這宮裡你的‘官房’每日傾倒的情形,內務府都有記檔。你便是自己忘了幾天傾倒一次,也不要緊,咱們只需調出內務府的記檔,查檢視就有了。”
忻妃梗住,驚慌地盯住那拉氏。
“便是、便是我近來官房少送些,可那也都是到了臨盆之期的緣故啊!主子娘娘也是誕育過三個皇嗣的,如何不知道懷著孩子的時候兒,原本就容易腸燥梗阻;尤其到了最後的幾個月,便連出恭都不敢向下使勁兒,這便更容易阻滯了去……”
那拉氏耐心地點點頭,“你說得沒錯,是有這麼個道理。便是平素出恭,坐下去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傷了孩子去。”
聽那拉氏這麼說,忻妃好歹鬆了半口氣去。
“故此,我便是官房送進的少了些,便是有些便秘阻滯,怎麼會鬧成了我的孩子沒了去?!”
忻妃說著又喊,“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太后……主子娘娘,我的肚子好疼,我怕是這就要生了!”
那拉氏如看戲一般,休閒地笑,“你先別急,先叫施世奇給你開幾劑疏肝解鬱的藥去。喝過幾服,咱們再看看你的肚子裡是不是還有你心心念唸的‘皇嗣’去了。”
忻妃一雙眼珠子都凸了出來,“我懷著孩子,你如何敢叫我服藥?況且疏肝解鬱的藥,皆為瀉下之藥,會破血傷胎的!”
那拉氏咯咯地笑,“這個道理,我又如何不知?別急,我早已囑咐了施世奇,給你初開的方子都是疏肝理氣、和緩調理為主,並不用瀉下的猛藥去。即便是你這會子肚子裡還有孩子,也傷不著。”
忻妃攥緊被角,不能不看清眼前的情勢。
皇上和皇太后來過,卻又都走了,這便是說皇上和皇太后怕是都已經聽信了那拉氏的話。此時眼前唯有一個那拉氏,她自己這宮裡便只能憑那拉氏一手遮天了去。
終究,那拉氏是皇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