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142(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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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後來她已明白,純惠皇貴妃的那方子,從根本上來說就是溫補調理的。故此但凡會用那方子的人,自己必定是月事不調的;若沒這個毛病的,又怎麼會用那個方子去?
這宮裡的每個女人,都是人精兒,誰位下沒有當值的太醫,誰母家沒法子幫著去查一個方子的配方去呢?
尤其是忻嬪,以她的狡猾,以她母家勢力的強大,想要查那方子是否適合她用,根本不是難事。
所以其實根本不用額外動什麼手腳,只需將那方子當成試金石,只看忻嬪是否用那方子便罷。
——只要忻嬪是用了那方子的,便可證明,忻嬪的月事是有問題的。
若能證實忻嬪的月事本就不調,那麼再額外用一點手段,就足以叫忻嬪“弄假成真”了。
皇帝見婉兮終於肯抬頭,定定地凝視你著他,他這便得意起來,歪了頭,衝婉兮擠眉弄眼。
婉兮一聲咳嗽,連忙又將眼睛轉了開去。
皇帝反倒笑,不慌不忙繼續背書。
“月經異常:經期吐血或衄血,上溢妄行曰逆經,受孕行經曰垢胎,受孕下血漏胎名。”
“婦女月經一月一下,此其常也。若經行而吐血,衄血,下溢妄行者,是謂‘逆經’。有受孕之後,月月行經而產子者,是謂‘垢胎’。有受孕數月,其血忽下而胎不隕者,是謂‘漏胎’。此皆月經之異乎常者也。”
婉兮終究不是醫者,故此對這一節的內容最是驚訝。
她便是已經生過這麼多個孩子了,可是在月經與懷胎之間的關係上,依舊是常規地認為,懷了胎便會停經;而若孕期忽然又來了月經,那怕是根本就沒坐下胎,又或者是孩子掉了去。
可是這一節裡卻列出了“逆經”、“垢胎”、“漏胎”三種情況。尤其是後兩種,分明是懷胎期間還來了月事,卻依舊不算孩子掉了,甚至最終還是能產下孩子來的這對婉兮來說,實在不知如何判定,只能迷濛想象罷了。
皇帝背夠了書,這才緩緩轉過頭來,長眸之中黠光流溢,帶一絲逗弄,斜睨著婉兮。
“聽傻了吧?明明看不懂,還要捧著那書看去?嗤,真是自找煩惱。”
被皇帝這麼一說,婉兮的心下果然是亂了。就憑她這點子對醫術的粗淺瞭解,在這第三節特殊的情形面前,已是盡數敗下陣來,完全不敢再說自己如何還敢再根據是否有月事來判斷懷胎與否了。
不過婉兮卻不服輸,紅了臉伸手拉住了皇帝的胳膊。
“奴才不懂的,還求爺賜教就是。”
皇帝卻傲然揚眉,輕哼一聲兒,“爺才不教!”
婉兮羞愧難當,這便撤了手去,背轉了身子坐過去,“不教便不教奴才便再多翻些書去,從頭兒學起就是。”
皇帝長眉陡揚,“你打算潛心修習多少年去?”
婉兮故意道,“從此專心向醫,總歸活到老、學到老去就是!”
皇帝終於長眉聳動,再沒法兒安坐下去了,這便騰地起身,大步繞過炕幾來,一把將婉兮給抱住。
“怎麼著,這是要從此一心一意念起書來,旁的什麼都不顧了唄?”
瞧皇上終於急了,婉兮這才悄然在他懷中莞爾。
他的氣息,那熟悉的香麝之氣,終於又化作第二層手臂,將她緊緊地包覆。
皇上回來了,她的爺終於回來了。
只是他這番回來,帶給她的究竟是如往年短別重逢之後一樣的安心,還是,這一回終究也還是要叫她失望一回了?
婉兮這便也不再藏著醋意,忍著不捨,伸手一下一下推著他。
“爺別在我這兒。忻妃剛懷了皇嗣,今兒又是剛回到園子裡,正是最需要爺陪伴的時候兒。爺快去陪忻妃吧,奴才這兒不用人陪。”
皇帝輕啐一聲兒,“你不用爺陪,是打算抱著那捲醫宗金鑑一同入夢是怎的?”
“有何不可?”婉兮的拗勁兒便又來了,“奴才方才都說了,就要從此專心向醫,旁的什麼都撂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