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129、驅毒(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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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曹娥年方一十四歲,沿江尋找父親屍體,晝夜哭嚎不已。哭了十七天,也找了十七天後,仍沒能找到父親的屍首,曹娥竟縱身跳入江中去尋找父親屍首……”
小十五聽得愣住,眼中已是淚花閃閃。
舒妃看得也是好奇,便輕輕拍拍小十五的手,“別難受。曹娥的孝心為上天所感,她沒有白白喪生……數日後,曹娥的屍首與父親的屍首,一齊浮出水面。”
小十五的淚珠兒唰地掉了下來,卻也同時歡喜得使勁兒拍著小巴掌。
他的手本就又白又圓,這般使了勁兒地拍,掌心很快就紅了。
舒妃抬眸望一眼婉兮,輕嘆一聲,“瞧瞧,我本還擔心這小十五聽不懂這故事去。可哪兒成想,他竟都聽明白了。可見這孩子竟也是天生仁孝。”
婉兮含笑點頭,上來輕輕幫小十五吹吹手掌心兒,“舒額娘與你講的這‘曹娥救父’的故事,後被編入二十四孝。後人為了紀念曹娥,改舜江為曹娥江。後歷代帝王均加封曹娥,遣官祭奠。”
“不說的遠的,便連明太祖朱元璋,亦曾令駕下名臣劉伯溫親自撰寫誄文祭奠。”(後咱們小十五登基之後也敕封過曹娥的哈,所以這兒咱們特地加一筆。)
小十五的年歲雖小,卻聽得屏息凝神,眼珠兒都不轉。
婉兮欣慰而笑,“說起二十四孝來,你皇阿瑪便是如今最大的孝子。前年你皇瑪母七十大壽的時候兒,你皇阿瑪帶著你哥哥、侄兒們,親自在你皇瑪母座前獻舞,那便也正是二十四孝裡‘戲綵娛親’的典故啊”
婉兮伸手輕撫小十五圓溜溜的臉蛋兒,“記著額涅的話,你也要如皇阿瑪一般仁孝,長大了好好兒孝敬皇瑪母、皇阿瑪,還有日夜陪伴在你身邊兒的慶額娘,還有今兒給你講這故事的舒額娘,以及宮裡這些從小兒便疼你、護著你的額娘、姨娘們去。”
小十五認真點頭,“圓子記住了!圓子也要孝敬額涅”
這會子一眾嬪妃們都早已圍攏了過來,都是忍俊不已。
舒妃便親自抱起小十五來,“就是因為滿人更在乎曹娥的這個典故,便將端陽節與孝道聯絡在了一塊兒。所以咱們宮裡啊,端陽節不僅要吃粽子、賽龍船,更重要的是祭祀祖先、遵循孝道。”
小十五小腦袋使勁兒點著。
穎妃稀罕得趕緊伸手從舒妃手裡將小十五給接過來,輪著抱了抱。
“穎額娘告訴你啊,我們蒙古人過端陽,跟漢人、滿人還不一樣兒。我們蒙古人啊,五月初五,那叫‘獵節’,得打大圍!也就是說啊,端陽這一天,蒙古獵手們打獵的規模要超過其他日子,行圍的範圍也要走得更遠,故此打到的獵物也最多呢!”
“打大圍的時候兒啊,獵人們騎著最好的獵馬,揹著火槍或弓箭,腰間挎著獵刀,彆著布魯,帶著成群的獵狗,遠地方的人還趕著大車,從不同的地點進入圍場。黃羊、野兔、老虎、豹子……都是咱們的獵物!”
還是語琴心疼了,上來將小十五給抱走,“瞧瞧,咱們圓子待會兒都給聽迷糊了,怎麼就過個節,還這麼多不一樣的規矩呀?”
舒妃便也笑了,“走吧,咱們不講規矩了,就都忙活好吃的去!咱們滿人啊,從前入關前還不吃粽子,咱們吃椴木餑餑。我倒記著,你額涅從前還做得一手好椴木餑餑,咱們給她搗亂去,叫她做給咱們吃!”
內廷主位們都如此忙碌,內務府更是忙得腳打後腦勺。
早在端午節之前兩個月,德保已開始帶人到西苑、福海等處查驗龍舟,發現問題的立即修補。今年瀛臺、福海兩處共有五艘龍船急需修補,應備辦直徑一尺五寸、長六丈五尺至七丈杉木一百六十八根;直徑一尺六寸、長一丈四尺至三丈二尺柏木九十二根。但這樣大的木頭京中無法買到,只能交給內務府管理淮安關務在外省加緊採購。
兩個月的工程,終於及時竣工。到了五月初一,德保又帶人親自再驗看一遍,以確保龍舟下水萬無一失。
之所以在瀛臺、圓明園裡的福海都有龍舟,是因為皇帝一般會在瀛臺賜宴群臣,看賽龍舟;而皇家宗室則是在圓明園的福海里看賽龍舟,故此兩地都有預備。
往年也曾有因春季少雨,皇帝將端午節的賽龍舟都免了,改赴黑龍潭祈雨的事兒;今年因恰好在端午前半月,求雨得雨,自是叫皇帝開懷,這便瀛臺和圓明園裡兩邊兒的賽龍船,依舊舉行。
此外,宮內昇平署的學生和太監們,也早早準備排練應承戲,照每年舊例將在“萬方安和”水上戲臺,為端午節皇家宗室宴奉上連本大戲。
宮內宮外都在為端午節熱熱鬧鬧兒地忙碌著。這是繼元宵節過後,家國天下最為熱鬧的一日了。待得下次大節,又要等兩三個月去了,故此人們這會子都是盡情地歡樂著。
趕在五月初一來臨之前,鄂凝親手為永琪繡制的一整套“活計”也已經制好了。鄂凝歡歡喜喜捧了出來給永琪試掛。
“端午那日,阿哥爺免不得要陪著皇阿瑪一同登上龍舟,與宗親子弟競渡。阿哥爺腰上佩掛著這些活計,必定能力挽狂瀾、獨佔鰲頭!”
鄂凝費了半個月的心血,所有的情都化為這一針一線,故此她對自己這套作品還是十分有信心的。便在哥們兒裡,五阿哥這套必定也是最好看的。
可是卻沒想到,永琪卻是整個兒懨懨的。
鄂凝便鬆了手,空看著那整套的活計在他腰上五彩輝煌著,她心上的那把歡喜的火焰卻已是給澆滅了。
她有些不甘心,也有些不敢置信,兩隻手浮在空裡,忍不住還是小心翼翼問他,“阿哥爺這是……不喜歡?那也無妨,我去換啊。終究還不到五月呢,我這會子去換也還來得及。不管怎麼著,便是要連夜趕工,我也一定給阿哥爺都趕出來!”
“只是……阿哥爺卻好歹得與我說明白嘍,究竟是哪一點兒不得阿哥爺的喜歡了?是這料子,還是絲線不好,抑或是繡工不精?”說到最後,鄂凝已是泫然欲泣。
永琪也聽出了鄂凝的哭腔兒來,嘆了口氣,上前攥住了鄂凝的手。
“沒有,我沒說不好。這一整套的活計,便是有針線上的婦人幫襯著,你能在這半月間趕製出來,也必定是點燈熬油的才做得出來。瞧這上頭的五毒的彩繡,個個兒活靈活現、全須全尾兒的,尤其費工,我都瞧得出來……”
叫永琪這一說,鄂凝便更覺委屈,一垂首,已是滴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