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19、皇上在後(六千字畢)(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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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總管,你是大忙人兒,我不敢留你繼續在這兒陪著我。你請便吧。”
高玉便也笑笑應了,跪倒告退而去。
高玉走了,白常在也上前來,輕聲道,“小妾陪愉妃娘娘四處看看吧?”
愉妃苦笑,“不用了,你先過去吧。那邊兒怕是還沒妥帖,你自己的寢殿裡也需要你重新親自歸置。”
“我自己在這邊看看,不多會兒就也回去了。”
白常在這便半蹲告退。
儲秀宮裡的人陸續離開,便安靜了下來。愉妃只帶著三丹一人,繞著這儲秀宮前前後後地走。
“三丹啊,你還記得麼,我在這儲秀宮裡,已是住了多少年了?”
三丹聽得出主子這語氣裡的沉重和哀慼,垂首輕聲答,“……乾隆十年,慧賢皇貴妃薨逝。便是從那一年,主子便入主儲秀宮了。算到今日,已然十五年了。”
“十五年了。是啊,都十五年了。”愉妃輕輕閉了閉眼,“所以也難怪高玉他們說這宮裡陳舊,該重新修葺一番了。因了這樣的理由,將我給挪出去,當真是太合情合理了。”
三丹忍住一聲嘆息,“那主子便別難過了……”
愉妃深深吸氣,抬頭望向天空,“我倒是不想計較!這東西六宮,這儲秀宮又不是離養心殿最近的……”
愉妃輕輕闔上眼簾,“可是,這儲秀宮總歸是與其他的宮,地位不一樣兒的啊。”
便如先帝雍正爺時,皇帝寢宮從乾清宮換成了養心殿,皇后自然也要隨著從坤寧宮一起搬進後宮,在東西六宮裡擇一宮居住。究竟東西六宮之中,哪一宮才能是皇后正宮,並未有書面上的明文規定;但是私底下,總有些不成文的規矩。
“皇上剛登基那會子,乾隆二年正式冊封后宮,孝賢皇后位正中宮便居儲秀宮。那儲秀宮,便成了後宮的中宮所在;”
“後來孝賢皇后執意挪至長春宮去,這儲秀宮裡便住進了慧賢皇貴妃,這儲秀宮的地位依舊超卓於其他宮之上。後來孝賢皇后崩逝,長春宮裡不住人了,這儲秀宮依舊是裡地位最高的。”
愉妃努力地笑,“故此我在意儲秀宮,覺著皇上當年將我給挪進來,就是暗示屬意了永琪……我也沒猜錯,這些年來皇上對永琪是真的好。”
“可是如今皇上卻要將我給挪出儲秀宮去了!皇上他,怎麼可以這樣兒呢?”
三丹最是明白主子對這儲秀宮的在乎,可是這會子也只能勸,“主子快別這樣想了。這會子皇后主子可是居翊坤宮呢,那翊坤宮才是中宮,主子便忘了這儲秀宮曾為中宮的老例兒吧。”
“再說,奴才還記著,乾隆十三年,咱們儲秀宮裡不是也改造過一回麼?那年四月間,皇上下旨,將咱們儲秀宮裡的地平寶座與景仁宮的對調安設,就是因為儲秀宮裡的地坪寶座規制高;而那年七月,嘉妃晉為貴妃,這便將原本給慧賢皇貴妃的地坪寶座挪到她宮裡去了。”
“從那以後,咱們儲秀宮裡的地坪寶座,用的都是景仁宮裡原本有的妃位的規制,還哪裡有什麼超卓、特殊的去了?故此,主子又何必還留戀不去呢?”
三丹自是好意,想幫主子寬心,這便極力說儲秀宮的種種不好。可是愉妃沒見歡喜,反倒倏然睜圓了臉,將三丹扶著她的那隻手,狠狠甩開。
“你說什麼呢?!”愉妃已然是滿面厲色。
三丹一驚,念頭一轉,已然明白自己失言。這便連忙白麵蒼白地跪倒,“主子……奴才,奴才不是那個意思。”
愉妃深深吸一口氣,盯住三丹。
“便是乾隆十三年,曾經將地坪寶座與景仁宮對調過,將規制降低;可是儲秀宮依舊還是儲秀宮,儲秀宮的風水不會改變的!”
其實乾隆十三年四月那會子拆出的不止地平寶座,還有正殿明間裡代表規制的左右宮門頂的毗盧罩。至此,儲秀宮的級別徹底降低,已然不是當年慧賢皇貴妃所居的那個儲秀宮。
她心裡何嘗不明白,可是她卻不想承認;不但自己不承認,也更不想叫別人發現了這個。
這會子便是對著自己位下的官女子,她也一樣不願承認啊。
“那會子便是皇上叫對調地坪寶座,也只是因為金靜凇進封貴妃,皇上卻捨不得重新制造一份貴妃規制的地坪寶座,所以才將儲秀宮原有的拆出罷了,絕不是皇上因此便輕視了我和永琪去……”
三丹落淚,顧不得頭上髮髻和釵環,已是叩頭在地,“奴才明白的,奴才絕無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