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卷248、怎肯善罷甘休(六千畢)(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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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的日子還是這樣快就到了,不管玉葉還有多捨不得,可是在瞭解到了主子那麼深的心意、又聽完主子說的那些話之後,她知道,該走了。
心雖是彷彿被掰斷了,一想到即將的離別,那心便跟著千絲萬縷地都是疼痛。
可是她也無法否認,當這些不捨不得不按捺下去之後,她的心底終究還是升起了嶄新的期盼與歡喜。
——她又能見著毛團兒了。
雖說這會子因為皇上秋獮去了,李玉不能這會子就走了,終究還得等皇上回來。她不能與李諳達一起出宮,便一時還看不見毛團兒去。
可是——她和毛團兒已然都在宮外了,那距離再見面的一天,還會遠麼?
她抹了一把眼淚,隨即卻又笑了笑。
人生啊,總是這樣無法兩全。可是好在得失卻也總是平衡的:從今往後,雖然再見主子和七公主是難了,可是卻能見著毛團兒。她想她便也不該再掉眼淚,而是應該含著微笑,迎向未來的人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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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玉葉已經收拾好心緒,也收拾好了包袱,只等著八月二十五到來,這便隨著楊氏出宮呢。
卻在八月二十三這天,一大早五妞就嚷嚷,“奇了怪了,沒想到咱們宮裡還真的出了賊了!”
玉葉出宮之事已定,婉兮已經正式知會了內務府,要晉玉蕤為頭等女子、掌永壽宮內務事。
玉蕤聞聲便上前喝止,“這會子便是主子已然起身了,可是七公主還在睡著。你有什麼事兒不能先告訴我,或者先當面回了主子去再說,非要這麼在島上嚷嚷的?”
便是“天然圖畫”是獨立的小島,以水與其他嬪妃共住的“天地一家春”隔開。可是宮裡的規矩,也沒得叫無怒這麼嚷嚷的。
五妞便瞟著玉蕤笑,“哎喲喲,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怕是第一把就燒我頭上來了?瞧這威風勁兒的!”
玉蕤抬手按了按髮鬢,“再是新官上任,這差事也是主子給的。至於威不威風,我再掌事兒,也不敢如五姑娘你似的,在宮裡敢這麼高聲大嗓的!”
“別說我和旁的姐妹,便是主子在宮裡都一向沒這麼大嗓門兒過。”
五妞冷笑一聲,“我大嗓門兒是有緣故的,我又沒故意壞了宮裡的規矩去!我是不見了物件兒,我著急!”
玉蕤皺眉,“你又不見什麼了?”
楊氏聽見外頭的動靜,親手拍了拍七公主,然後將七公主交給奶口嬤嬤,這便一撩簾子從七公主所住的“五福堂”裡走出來。含笑問,“喲,這一大早的,二位姑娘就這麼有精氣神兒啊?”
這是宮裡,楊氏便再是婉兮的母親,也不能擺福晉的身份來,反倒要客客氣氣與兩個頭等女子說話。
五妞自恃與楊氏這些年的情分,便搶先上前攥住楊氏的手臂。
“福晉,我丟了東西!玉蕤既然已是掌事兒的女子,她就得幫我找;可是她光跟我急頭白臉的,卻不肯查清楚。我這才跟她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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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從婉兮臨盆之前,就知道這個五妞遲早還會鬧。五妞沒膽子在婉兮臨盆前鬧開,這便好容易等到了婉兮和七公主大滿月。算算日子,是時候該發作開了。
楊氏自然不意外,這便含笑點頭,“五姑娘可否與我說說,究竟丟了什麼要緊的物件兒去了?”
若是銀子,給她就是!就當焚了冥錢買小鬼兒不擋路罷了!
若是金銀首飾,也無妨,她不過就自己所有的,或者是用自己的給了五妞去;或者折算作價,補上也就是了。
不管真假,只要用銀子能解決的事兒,今兒就當破財免災了。
可是五妞卻歪著腦袋說,“我有件兒貼身兒的兜肚不見了。”
楊氏便笑,“原來只是件兜肚?多大點子的事兒!”
楊氏含笑捉住五妞,壓低了聲音說,“管什麼料子和繡工的,你只管與我說。回頭我必定設法給你做個新的補上來。”
五妞聽了便笑了,“福晉說得可真是有底氣!也是啊,我也聽說了,咱們家大爺如今在緞庫裡當著掌庫,江南三織造進宮的料子都在緞庫裡呢,不拘什麼料子,咱們家大爺總歸都能淘弄出來!”
“再者說了,咱們家老爺就是內管領,主子的衣裳、吃喝都是老爺親自料理著。主子位下應該有的針線婦人,自然也都是歸老爺管著。”
“這樣有了料子,又有了針線婦人,便是想做什麼樣兒的兜肚做不出來呢?”
楊氏便也不客氣地笑,“五姑娘明白就好。總歸這兜肚不過是丁點兒大的事兒,只要五姑娘張口,便是什麼樣兒的我都必定給你做來。沒的非要這樣發了脾氣去。”
五妞瞧著楊氏那篤定的模樣兒,便更是迭聲冷笑,“福晉好福氣,有主子這樣的丫頭,又有大爺那樣的阿哥!福晉說得好,以福晉如今的身份,什麼拿不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