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這些人,即使病好了,身上還是帶著病氣嗎?”小荷父親詢問。

藍玄機點頭,“可以這麼說,此病一人染起,致死都會染人,所以你們的埋葬並不是最好的法子,它還是會四處擴散。”

十五言,“我們村遭瘟的時候,是將染病的人和屍首一齊燒掉。也許這次也可以這麼辦……”

“不可!”溫玉言一聽當即否決,“那都是活生生的人,怎麼能燒掉呢!”

“可是如果這些人不處理掉,那麼沒有染病的人會跟著染病,王爺,必要時候我們必須學會棄卒保車,這才是上上之策。”十五勸到。

溫玉言搖著頭說,“那我們來此的意義是什麼,我們不就是為民而來嗎?結果我們還要將百姓活活燒死,不,這不是我來此的目的。”

“王爺,我知你仁慈,但有些人真的非死不可,反正他們都是要死的!”十五冷言。

溫玉言看向她,忍不住道,“十五,有時候,我覺得你對生命很淡漠,就像……”

溫慎言,有的時候他覺得十五身上,有那麼一絲溫慎言的影子。

十五一怔,她從來沒有意識到過,自己對生命淡漠一事,但書上所言難道不是正確之事嗎?

“十五,雖然你說的不錯。”溫玉言道,“但,倘若今日你的親人朋友染了病,你能把他們送去燒死嗎?你有沒有想過,你要除去的人,都是別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十五沉默了下來,溫玉言所言她覺得似乎 也不是錯誤的,那些人對於她而言確實只是染病的人,可是對於旁人來說卻是親人和朋友……

“這究竟是什麼病,竟如此難醫?”小荷的父親癱坐在了地上絕望的說,“難道真是我們觸怒了天神,是天神要罰我們受此磨難嗎?”

“我不信鬼不信神,我只信事在人為,哪有什麼天神不天神的,若有人想要取我的性命,哪怕是天神我也會為之放手一搏。”十五啟唇,目光剛毅的說到。

溫玉言道,“我想一定還有別的法子。”

藍玄機點著頭贊同,“說的不錯,其實啊,村裡這病沒那麼恐怖,也沒那麼難以醫治,只是比較難根除罷了,除非……”

“除非什麼?”溫玉言問到。

藍玄機擺了擺手,言,“算了,算了,你們肯定辦不到。”

“前輩求您告訴我們,不管是什麼藥,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們村裡的人,也都給您尋來。”鐵石十分迫切的說。

小荷等人也紛紛點頭跪求他告知。

“這不是藥的問題。”藍玄機嘆言,“是水的問題,我需要乾淨的水。”

“我們這就召集人,去城中為前輩取來乾淨水。”鐵石激動的說。

藍玄機還是搖了搖頭,言,“沒用,你們能取多少?一桶?兩桶?我要的水可是要夠你們一輩子喝的……”

十五恍然大悟,說,“前輩的意思是說,他們這病是因為引用了不淨的水,才導致如此?”

“老夫看了這婦人之脈,以及村中其他人之脈,皆為下利之脈,宜微小,不宜浮洪;宜滑大,不宜弦急;宜身涼,不宜身熱。”藍玄機撫著鬍鬚,言,“古文雲熱毒下黑血,五內攪痛,日夜百行,赤白相雜,重者狀如膿涕,而血雜之,輕者白膿上有赤脈薄血,狀如魚脂腦,外候有身熱,煩躁、唇焦、口渴、肚痛、窘迫、裡急後重,舌上黃苔,六脈洪數,證候既急,治者亦急,輕則疏利之,重則寒下之,乃腸澼是也。”

“這些跟我們生的病一模一樣,所以前輩我們得的這怪病,其實就是腸澼嗎?可這跟乾淨的水有何關係?”鐵石不解。

藍玄機言,“食飲不潔,起居不時者,陰受之,陰受之則入五臟,髒則膜滿閉塞……”

“原來如此。”鐵石等人明白了藍玄機的意思,可是如果要日日飲用乾淨的水,對於他們而言,的確是一件極為艱難的事情。

“罷了。”藍玄機言,“來都來了,老夫總不能空手而歸,你們且暫時弄些乾淨的水來,先把病定下來,再從長計議如何?”

“可以,至少能讓他們少受點苦楚。”十五道,雖然書上說的不錯,但十五是選擇了溫玉言的選擇。

藍玄機寫下了一份藥方,對十五言,“小娃娃,你去幫老夫把這些藥買來。”

“我同你一道。”溫玉言說。

“不。”藍玄機抬手阻止了他,說,“你,老夫還有重要的要交給你,你同他們一起,得給老夫集齊二十多個藥罐,以及將村中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處。”

“王爺,買藥而已我能應付。”十五言。

鐵石主動說,“王爺您放心吧,我隨十五姑娘去。”

溫玉言點了頭,囑咐,“小心為上。”

“嗯。”十五微微一笑。

隨後按照藍玄機是吩咐,溫玉言和小荷等人,挨家挨戶的將病人帶到了較為空曠的地方,小荷的父親聯合村裡的村長,叫上了村裡還有體力的人,一道支起了避雨棚。

十五和鐵石跑遍了城中,將藥方上的所有藥都買了回來,然後藍玄機便開始親自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