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幸得你未去,昨夜你父皇與我同行。”賢仁鬆了口氣。

見她為自己而慶幸,溫玉言心裡有些動容,想著該不該把真相告訴她,皇后娘娘一片真心待自己,可自己卻對她有所隱瞞,是不是不太妥當?

溫玉言心裡慚愧,剛欲啟唇時,賢仁先說,“蘭君你先吃著,母后迴避一下,稍等片刻。”

“是。”溫玉言點頭,起身恭送她離開。

賢仁來到了庭院的另一面,聖上正負手而立於池邊。

“陛下,你也聽見了,昨晚蘭君並未前去,都是誤會。”賢仁對其道。

聖上轉身對她言,“你對他們母子總是很上心,若清秋能有你一半賢德就好了。”

“陛下,姐姐當年也不是有意為之。”

聖上冷笑,“是不是有意,只有她自己知道,罷了不提也罷,你好生歇息,朕去養心殿了。”

“是,臣妾恭送陛下。”賢仁行禮。

待他走遠後,賢仁那柔和的目光中,也逐漸泛起了冷意。

她回首看向了溫玉言所在的方向,帶著些疑惑自言,“本來還想將他一軍,沒想到他竟未著道,這個溫玉言似乎變得有所不同了。……”

“那娘娘,咱還回去嗎?”常嬤嬤問。

“不了。”賢仁抬手扶了下頭上的步搖,說,“你遣人去告訴溫玉言,本宮身子忽然不適,讓他自便。”

“是。”常嬤嬤馬上轉身吩咐了宮女。

然後扶著賢仁回了寢宮。

孫姑姑跪在中央,見她而來發抖的身子,顫的更加厲害了起來。

賢仁坐在了正前方的鳳椅上,看向腳下額頭冒冷汗的孫姑姑,啟唇問,“昨夜為何溫玉言不在梧桐院?莫非是你在戲耍本宮?”

“奴婢不敢!”孫姑姑著急忙慌的說,“就算給奴婢天大的膽子,奴婢也不敢戲耍娘娘,昨夜奴婢確確實實是看見王爺進了房,這才去通知娘娘的,奴婢真的不知為何他又不在宮中了。”

賢仁沉默片刻,忽然想到什麼,道“真是好一招調虎離山,想不到溫玉言也會有長腦子的時候,只是……”

她微微的笑了起來,眼中卻又暗含危險,言,“你將此事辦的很糟糕啊,本宮該如何處置你呢?”

孫姑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霏霏。”賢仁問向旁邊坐著的女子,道,“你說該當如何?”

那女子頭上倭墮警斜插碧玉蓮釵,容雖算不得絕色,但也貌比芙蓉,柳葉眸如春水清波流盼,清冷中又透著一絲嫵媚,身旁還立著一位劍眉星目的黑衣男子。

她莞爾一笑,喝了口茶水,不緊不慢言,“霏霏認為,這沒有價值的人,留著也是無用。”

孫姑姑當即面露驚恐,向賢仁直磕頭說,“求皇后娘娘開恩,求皇后娘娘開恩!”

“行吧,本宮乏了,人就交給你。”賢仁抬手搭在了常嬤嬤手背上,半眯著眼睛由她攙扶著往裡走。

女子起身單膝跪地行禮道,“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求您再給奴婢一次機會!皇后娘娘!”孫姑姑焦灼的喊著,但都無濟於事,賢仁絲毫沒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

“賣主求榮,早該想到會有這一天的吧。”女子走到孫姑姑面前,語氣平淡的問,“說吧,是我動手,還是你自己來?”

“長孫霏霏,你好狠的心!”孫姑姑破口大罵,“你騙我,你說會給我榮華富貴,我竟信了你的花言巧語!”

“孫姑姑,我並未欺你,明是你自己辦事不力,這可不能栽到我的頭上。”長孫霏霏說著,嘲諷般的笑了起來。

孫姑姑怒火中燒,拔下頭上的髮簪,咬牙切齒道,“長孫霏霏我要你跟我一起陪葬!”

說著她便瘋了般朝長孫霏霏刺了過來。

長孫霏霏卻十分淡定,頃刻一陣劍光閃過,髮簪掉落在地,立於她身邊的男人的長劍,已穿過孫姑姑的咽喉。

黑衣男子拔出劍,孫姑姑僵直的倒在了地上。

“赤林,傳言下去,孫姑姑意圖行刺本郡主,已就地伏誅。”長孫霏霏命到,冷眼瞥了下地上的屍體,一笑置之……

醉仙閣天盛第一花樓,香名遠揚,每日是門庭若市歌舞不絕,哪怕隔著三四條街,也都能聞到醉仙閣姑娘們身上的胭脂味兒,樓頭小婦鳴箏坐,觥籌交錯間,青樓美人顏如花,笑揭珠簾邀客入。

司徒流螢穿著一身男裝溜進了醉仙閣中,她穿梭在樓道間似乎在尋著什麼,卻不知有一雙眼,落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