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這是問的啥話?”她一臉正色道。

老胡氏瞧著,心裡就納悶了,到底是她看錯了還是看錯了?之前還覺著就她家三花,要是有了中意的人那指定是恨不得滿天下都曉得的,這是看差眼了?

還是說是現在看差了,她家三花並不中意那後生?

可要是不中意,那眼神咋那麼亮咧!她也是過來人,當年跟老許頭也是先看對了眼才定親的,這種表情她可是一門清的,不可能看錯。

要麼,就是當時想差了?她家大大咧咧的三花遇著中意的人也會害羞,也會藏著掖著害怕家裡人知曉?

她頓了須臾,才緩緩道:“那後生這個年歲還沒成親也沒定親,指不定就是有啥不能對人說的隱疾咧!奶的三花模樣俊,人也聰明,配啥樣的天之驕子奶都覺著配得!這事情,三花你還是要好好琢磨清楚才是。”

她雖可勁盼著三花能嫁得出去,有人能相中三花的好,疼她如珠護她如寶,也盼著三花能開個竅,可這事情真來了,她也愁著三花眼光會不會不好。

那後生雖是一表人才的,可大戶人家規矩多,那她也確實不能放心。

許三花聽著,曉得她奶這是打心眼裡就曉得她定是有貓膩的,她奶這眼睛多亮,到底是比她前後兩世加起來都多吃了幾十年飯的人。

“奶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的!”

老胡氏便不由點點頭,“行吧,走,咱回家了。”

——

谷種撒下了,老許頭幾個暫時沒啥農活要忙,第二日一早,許三花便喊了許大茂許二茂許三茂,帶著黑妞,一人背了個揹簍拿了個麻袋往山裡去。

只說是摘斑鳩葉子,都是認得的,進了山看著了就開始掐摘了起來。

這薅樹葉子多快,要不是許三花說只能掐最嫩的,他們一刻鐘就能薅出一背來。

要掐摘最嫩的斑鳩葉,就花了些時間,才將各自的揹簍和麻袋給裝滿。

回到家,許三花就帶著幾人清洗樹葉子,燒了開水,一人一盆的挫搗斑鳩葉子。

然後過濾了葉渣子,倒進泡好的鹼水攪拌均勻,等它沉澱。

一盆又一盆的,將今日掐摘回來的斑鳩葉都給做上了綠豆腐。

吃過午飯後,王長興趕著牛車帶著半路順上的鐘望生上土坡上來拉米豆腐。

見了許三花,不由說起涼皮的事,先是鍾望生道:“有路過的行人往我鋪子裡來的,見有油辣子米豆腐的,都問有沒有涼皮咧!這涼皮是隻有三花表妹你們淮水河灘的食肆有得賣是吧?能不能賣些我們也賣賣?”

這涼皮刷了豬油膏容易糊在一起,可不刷油,也不好放,都是孫氏天不亮現做現用的,所以許三花暫時還沒在鋪子裡也一起賣,得等傅山那邊將菜籽油弄回來了才好。

當下便道:“涼皮的事得等等,不過今兒倒有了一樣新吃食,叫翡翠豆腐,大姑父和望生表哥都拉些回去,除了鋪子裡涼拌了賣,也可以擺在門口稱斤賣的。”

翡翠豆腐?

王長興沒忍住道:“三花,咋又是豆腐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