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璋食量並不大,這碗甜湯勉強都吃下,他放下碗,見對面的姑娘一口又一口,眉眼愜意,鼓著腮幫子,就跟他從前養過的一隻腮鼠一樣,可愛極了。

“呵呵。”他不由輕笑了起來。

聽到笑聲,許三花抬眼望過去,看見賀璋的眼睛澄亮,安靜,像天上的月光一樣柔美,就恍若又回到那一天晚上一樣。

頓時,她的心又如擂鼓一樣,咚,咚,咚。

鬼使神差的,她脫口而問:“我送你的玉佩,你喜歡嗎?”

賀璋微頓,垂眸看向腰間的荷包,伸手去將裡頭的小巧玉佩拿了出來,捏在手心裡,望著許三花,輕聲道:“這一對蓮蓬雕刻得栩栩如生,且玉佩小巧玲瓏,一隻手就能握在手心裡,我自然是喜歡的。”

許三花抿嘴笑了,一雙杏眼彎成了極好看的半月牙,那裡頭的眼瞳好像兩顆黑珍珠一樣,又閃又亮。

“南湘說贈人玉佩,當是分為兩半一人半塊最好,可惜我去鋪子瞧了半天,就覺得這塊玉佩極好,這上頭的一對蓮蓬緊緊貼在一起,嚴絲合縫,幾乎融為一體,但仔細一看,又分明是兩個不同的蓮蓬,瞧著多好。”

賀璋聽著,又往玉佩上看了幾眼,望向許三花,一雙眸子裡閃爍極了,“嗯,瞧著極好。”

許三花嘿嘿笑了笑,望著賀璋的眼睛,忍不住道:“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眼睛,真好看。”

賀璋微愣,隨即一笑,“有。”

“嗯?誰說過?”許三花杏眸微睜。

“你剛剛說過。”

許三花愣了愣,反應過來,登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池水安靜,花圃裡不知名的花兒爭相盛開,簇著這座涼亭猶如眾星拱月。

而涼亭裡的人相對而坐,談笑風生,如此歲月靜好,令人難忘。

……

“你是說,那姓許的小姑娘給璋兒扛了頭野狍子來和璋兒一起在亭子裡喝茶聊天坐了小半個時辰?”汀蘭院裡,畢氏聽完白嬤嬤的話,神色古怪,很是驚異。

她想起什麼來,又道:“上次那小姑娘來跟阿璃他們玩投壺,後頭璋兒是不是也去了?”

“去了,不但去了,大公子還吩咐廚房做了燕菜甜湯,和他們一起吃了,吃了小兩碗呢。”白嬤嬤語氣有些輕快道。

許是被白嬤嬤這樣的語氣感染,畢氏忽而也笑了起來,“吃飯也就罷了,璋兒何時跟琰兒他們幾個孩子一起坐著吃過什麼甜湯的?那日三弟妹他們回孃家,璋兒天不亮就起來相送,也是稀奇事,後頭那小姑娘也來送阿璃他們,我當時就覺得有一絲不對,如今聽你這麼一說,大約我這心中也是明白了。”

說罷,畢氏看了眼那邊圓桌上放著的幾個盒子,那是她孃家剛剛派人送到的上元節禮。

江州盛產煙火,煙火的種類千奇百態,爭相鬥豔,美不勝收。

是以,每年的上元節節禮,孃家就總會給她送些煙火來,聊表她對故鄉的思念。

須臾,畢氏道:“嬤嬤你親自去替我下個帖子,請許姑娘明兒來做客,她新想出來的米豆腐甚合我口味,我想親自與她請教一下這米豆腐是怎麼做的。”

白嬤嬤眸中閃過一絲亮光,垂首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