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長老,你剛剛不是也想來看看嗎?”

“...”

燭照心知伏翾單純,而自己自打靠近此處,便衍生出不詳的預感,再觀眼前三人氣息絕非尋常,尤其是坐在主位上的男子,縱使不動聲色也足以讓人望而生畏。

“姑娘?!”

長胤見燭照沉默再聲提醒,燭照收回思緒將伏翾推到長胤身旁的空位上,回頭看向自己身旁,幽熒身邊僅剩的一處空位坐了下去。反正如今已是兩難境地,不如順勢而為,她倒真想看看這三人到底意欲何為,心中打定主意的燭照也不再左右為難。

坐下間燭照看著眼前茶杯,聞得茶水清香撲鼻,一路行來現下倒覺有些口乾舌燥,想著便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只覺泛著甘甜的苦澀唇齒留香,回味無窮,不由得誇讚道。

“好茶!”

說著燭照又喝了幾口茶,見杯身白玉無暇,正欲端起賞玩間忽然抬頭看向夜空,心下正詫異如今並非寒冬,怎會突然驟降寒冷,便見長胤正透過摺扇給自己遞來示意目光,寒氣瞬間加重,凍得燭照渾身僵硬。

“這是我的茶”

話音如同極地深淵衍生而來的寒冰凍結燭照所有感官,只剩本能轉頭望向正睨視著自己的幽熒,攥緊了十指。

“...”

“不好意思公子,我朋友一向不拘小節”

慌忙間伏翾正要提起茶壺為幽熒斟茶,卻被幽熒目光震懾停在半空,心下一沉,再見幽熒看向燭照。

“你喝了我的茶,是不是該由你補上?”

“...”

寂靜無聲的對視中,燭照緩慢起身挽過衣袖,一伸手奪走伏翾掌中茶壺朝被自己喝盡的茶杯內倒入新茶,再將茶杯重重放到幽熒眼前。

“不就是斟茶嗎?怕你啊!”

“你!”

花容心繫幽熒自然不得淡定,剛啟齒便得幽熒警示止了口,幽熒透過面具看著在自己面前強裝鎮定的燭照,見那張臉像極了八百年前的涿光,瞬息瞭然,嘴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看什麼看!喝啊!”

實在受不了幽熒目光中絕對勢力懸殊的蔑視,燭照怒極出聲響亮整座小樓,引得但凡聽到燭照聲音的人皆投來目光。

在花容無比震驚的神情中,幽熒端起茶杯優雅飲盡,她從未見過幽熒會與他人同飲一杯茶,更何況是殘留了別人氣息的接觸。

“我喝了”

喝完茶的幽熒將茶杯傾覆,已顯示自己一滴未剩,而後將茶杯輕輕往桌上一放,卻讓燭照重重跌坐到椅子上,四周人群更像是什麼都未發生過一般繼續聽書討論。

“你...”

“好好聽書”

幽熒簡單的四個字,其餘同桌之人誰也不敢再多言,唯獨燭照眉宇凝重,因為她現在根本就無法動彈,如同被瞬間點了周身穴道只能乖乖的坐在椅子上,更甚是任人宰割也不為過。

一時間除了安靜便是令人慎思極恐的詭異,耳邊傳來的人群歡呼聲完全無法侵入燭照腦中,她總覺得幽熒目光雖是落在臺上,卻好似從未離開過自己的一舉一動,亦如無孔不入的寒冰,深深扎進自己的五臟六腑。

相較於燭照的身處險境,伏翾倒是神情自在竟與長胤閒話家常,正經的一句沒有,沒用的倒是一大籮筐,可把燭照氣得不知道翻了多少個白眼,就差被直接暈過去。

說書人離去,人群散盡,終於正視燭照的幽熒開口道。

“眼睛翻得累嗎?”

燭照腦中一震,忙正色道。

“我喜歡!”

幽熒也不生氣,雙手負在身後朝樓外走去,長胤見狀對伏翾道。

“要不要一起去遊湖?”

“可以嗎?”

長胤點點頭,伏翾想要答應的衝動被燭照怒視制止,卻見燭照像是被鑲上了絲線的木偶突然站起走向幽熒,伏翾還未回神也被長胤拽到了幽熒身後。

看似平靜的五人行至梧桐鎮符江岸邊,長胤僱好的華麗花船早早停在了指定位置,待長胤出示印章,船家迅速空了通道迎接五人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