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紮傷口啊!你不痛嗎?!”

責備間幻熒覓得燭照面上神色莫名,遲疑道:“你是不是常年如此?”

“算,是吧”

燭照回答得很輕,滿臉無所謂,但凡征戰怎會不受傷,而時間一久她與無相就習慣了,受傷又非斷魂失魄,對於他們來說毫無用處。

可燭照看著手上還算漂亮的包紮,捫心自問,她自出世至今,這還是數十萬年無盡時光中的第一個,唯一一個。

幻熒見燭照來回看著自己受傷的手掌,心下不忍道。

“那你的父母呢?”

“沒有”

“妻子呢?”

“沒有”

“那你有什麼?!”

燭照收回手挽在胸前,往前踏了幾步,感覺到身後幻熒等待著自己的回答,又見純沅繩上多出了一顆因救幻熒而得到的功德珠,停下腳步,冷漠道。

“一無所有!”

對於燭照而言,可不是一無所有嗎?

自天地初開,萬物混沌,她應以戰止戰之召,於千萬殺戮凝結而成的戾氣中降生,而一個因殺戮造就的神明,能有什麼呢?

“你...”

幻熒完全不能理解燭照的話語,更不明白燭照為何這樣說。

只能以自己為人經歷將燭照總結為父母雙亡,家途潦倒,無錢娶妻,靠幫別人殺人討生計,所以才不懂七情六慾。

幻熒整理完思緒,看著燭照背影,似乎還能感覺到那句一無所有背後沉入深淵的孤寂。

連忙上前攬過燭照瞬變僵硬的臂膀,低眸觸及燭照不善的目光,打心裡將燭照這神態理解為太久沒有人關愛,所以抵制的反應。

“沒事,涿光,以後你有我們!”

幻熒說著腦中冒出今早燭照調戲青鬽的畫面,附而委婉道。

“不過青鬽是你的嫂子,你若想要娘子,熒哥幫你討,但你絕不能打你嫂子的主意!”

“娘子?”燭照不著痕跡的擺脫掉幻熒攬住自己的手臂,餘光擒著幻熒因自己早上所作所為而不安的神情:“拿來做什麼?”

燭照這一說,更加篤定了幻熒覺得燭照就是因為缺少關愛才會變得如此怪異,耐著性子解釋道。

“就是能陪著你一起看日出日落,花開花謝,你會因為她的笑而笑,會因為她的悲傷而悲傷,愛她入骨,此生唯一”

幻熒說得深情款款,燭照想的卻是東皇下達的任務,畢竟她本來就是女的,根本就不需要娘子。

再說就算她是男的,誰敢嫁她呢?諸天神明哪一個聽到她的名諱,不嚇得雞飛狗跳?

若不是東皇,她才難得留在凡間,若不是為了功德珠,她更難得當一個凡人的護衛,思來想去,燭照看向幻熒。

“那你愛她入骨,此生唯一嗎?”

“當...”

明明該斬釘截鐵說出口的話,幻熒剛吐出一個字,便覺心臟莫名震痛,最後只隨意不帶心的‘嗯’了聲。

“原來如此”

燭照不懂情愛,所以沒心思去猜幻熒變化,繼續朝前走,琢磨著幻熒要真是那般喜愛青鬽,若兩人真如東皇所說,倒是麻煩得很。

“走!咱們回家!”

幻熒拉過發愣的燭照,朝桃林中的世外桃源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