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未有提督直接插手地方政務的先例。”多爾袞冷冽的目光射向鄭芝龍。

“臣有罪!”鄭芝龍見情況不妙,急忙叩首告罪,乞求多爾袞的原諒。

多爾袞也沒叫鄭芝龍起來,只是任憑鄭芝龍這麼跪著。

多爾袞俯視著鄭芝龍的脊背,猶如主人看一條不聽話的惡狗一般,良久之後才不緊不慢地說道。

“劃登萊、金州、金州中左所四地給水師作為軍港駐紮造船之事孤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多爾袞淡淡地說道,“但今年之內,水師必須將長生島收回來!”

長生島有如紮在大清腹地的一顆釘子,讓多爾袞感到非常的不自在,只要長生島在南明的手裡,以南明水師之犀利,只要海面不凍,駐紮在長生島上的明軍隨時能夠威脅到大清的龍興之地。

長生島就如同當年的皮島一樣難纏,或者說是比皮島更難纏。

畢竟當初毛文龍能夠從明朝得到的支援非常有限,基本上是以飢兵和大清作戰。而長生島上的明軍可是什麼都不缺。

校閱完大清的水師後,多爾袞回到了天津衛的行轅,著手處理今天的政務和軍務。

大清這一年來的進軍還算順利,但遠不能讓多爾袞感到滿意。

阿濟格和多鐸已經打敗大西軍,佔領了四川主要地區,只要休整一陣子就能繼續發兵東下,攻打大順。

這是一個好訊息,不過多爾袞也沒多高興。

多爾袞心裡清楚,無論是大西和大順都不是大清真正的對手,南明才是大清真正的敵人。

打不敗南明,大清就無法一統天下,成為天下共主。

然而大清自入關以來對南明用兵最順利的一次也就去年乘著南明在山東兵力空虛之際,乘勢收復了除兗州府之外的山東諸州府。

期間多爾袞也多次催促濟爾哈朗和孔有德繼續率軍南下,想要深入南明腹地。

只要深入南明腹地,就算不能佔領其疆土,大清也能像崇禎時期一樣,劫掠當地財富和人口。一來可以慢慢削弱南明的實力,而來可以用劫掠來的財富養軍。

只是兗州府的南明守軍太過頑強,濟爾哈朗和孔有德幾次南下的嘗試都以失敗收場。

朱琳澤在平定閩粵回師之後,更是直接整合了左良玉和黃得功的兵馬,再加上高傑本來就唯朱琳澤馬首是瞻。

可以說透過這次整編,朱琳澤幾乎是掌握了南明所有的兵力,南明內部再無任何一股勢力能和其相抗,這對大清而言可是比在戰場上敗於南明還要壞的訊息。

多爾袞不怕漢人,但他怕團結一心的漢人。

反觀大清這邊,情況還不如南明樂觀。

吳三桂這個奴才不是很聽話,鄭芝龍又是新附之人。從朝廷到民間一觸即發的滿漢矛盾。這些問題都讓多爾袞感到非常傷腦筋,

但這些都還不是讓多爾袞感到最揪心的,讓多爾袞最揪心的是留守京師的八旗子弟在這短短的兩三年時間內不是沉湎於京師城的溫柔鄉就是忙於跑馬圈地。

八旗兵們床上的本事長進了不少,弓馬倒是越來越生疏了。

八旗兵本來人數就不多,現在留守京師城的這些八旗兵又自甘墮落以致戰力大減,長此以往對大清而言絕非幸事。八旗兵也是時候該整頓整頓了,一味地放縱下去,不出幾年,滿八旗將無能征善戰之兵。

大清統一天下的事業尚未完成,多爾袞絕不容許八旗兵,尤其是滿八旗的兵就此墮落。

八旗兵要是墮落了,大清還怎麼爭這個天下?

此時的四川,在清軍主力的進攻下,大西軍節節敗退,就連成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