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澤並不多言,只是走到稻田邊,指著稻田裡的稻花魚說道:“諸位今晚就留下來和孤一起吃個飯,就吃這稻花魚。”

聽說閩王要留他們吃飯,眾將的心情好了不少,能和閩王同席吃飯,那可是無上的榮耀。南京朝堂上的很多大佬都無此殊榮,他們正求之不得。

朱琳澤讓王虎臣和金聲桓等人下田抓魚,王虎臣和金聲桓急忙脫靴解甲,拉起褲腿下稻田抓魚。

只是他們動作笨拙,好半天也沒抓上來幾條稻花魚。

朱琳澤讓他們停下手裡的活計,問道:“諸位可有更好的法子抓這些魚?”

“魚都在田裡,想抓只能下田,還有甚更好的法子?”王虎臣搖了搖頭,表示沒有更好的辦法抓魚。

馮雙禮望著田埂上用來堵水的石頭突然有了主意:“放水?”

朱琳澤讓馮雙禮將稻田裡的水放了,再下田抓魚。

稻田裡的水被放幹之後,稻田裡的魚很快顯現了出來,在淤泥裡撲騰著。

眾將再次下田摸魚,不多時便摸上來上百條魚還有不少的泥鰍田螺。

“閩王常說軍民魚水情,軍如魚,民為水,此番屬下是徹底明白了。”馮雙禮恍然大悟。

朱琳澤從竹簍裡提起一尾魚說道:“鄭氏能成為一時之梟雄,皆賴閩南百姓之支援,咱們只需要將閩南這塊田裡的水抽乾,鄭芝龍就是咱們的簍中之魚。閩南的百姓就算再刁,那也是被鄭芝龍蠱惑,你們也得忍著。”

不多時,鄭森和施琅父子也來到田邊見朱琳澤。

朱琳澤又對諸將道:“諸位若是想採買當地百姓的物資,可由延平王他們代勞。”

朱琳澤又把握收復泉州乃至整個閩南,但收復泉州和閩南之後,如何對這些地方實施有效的管理卻是一大難題。

想要降低行政管理成本,最好的辦法就是降低鄭芝龍在當地的影響力。

想要取代鄭芝龍在閩南地區的影響力,以及戰後收編鄭家的殘餘力量,鄭森就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鄭森本來就是鄭家人,只是和鄭芝龍道不同不相為謀。

眾將也向鄭森和施琅父子施禮問好。

“泉州和南安城的防備如何?”

朱琳澤這才談起正事,詢問眾將關於泉州府城和南安城的防務。

“泉州府城和南安城的城牆甚為堅固,很多段城牆都剛剛經過翻修。”馮雙禮向朱琳澤彙報道。

“城內火炮甚多,屬下還看見泉州城內有紅夷人為之操炮,想來鄭芝龍還僱傭了紅夷人當炮手。這些紅夷人炮術之精湛,不下於我軍之炮兵,我軍炮兵暫處下風。”

鄭芝龍來不及訓練大量炮兵,直接花銀子買現成的,僱傭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僱傭兵倒也不失為明智之舉。反正這些人都是有銀子就是孃的主。

“炮兵能不能直接將鄭家水師停在港口內的船給炸了?”朱琳澤問道。

相比鄭家的陸師,朱琳澤更擔心鄭家的水師。

鄭芝龍的很多船都停泊在港口內,要是能將鄭芝龍停泊在港口內的船直接炸了,那倒省事不少。

鄭芝龍雖能花銀子僱傭到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僱傭兵當炮手,但能僱傭的僱傭兵數量終究十分有限。

朱琳澤的炮兵現在雖暫處下風,那是因為他的重炮還沒運達,前線所用的炮目前都還只是6磅炮和9磅炮這種中小型紅夷炮,只要重炮運達,炮兵很快就能確立起對鄭軍的優勢。

“炸不了。”馮雙禮搖了搖頭說道,“鄭家在港口和造船的守備力量比泉州府城還強,咱們的炮也打不過港口裡的船。細作也混不進去。”

朱琳澤點頭會意,這些船才是鄭芝龍老底,鄭芝龍對艦船如此重視也在他意料之內,畢竟鄭芝龍就是以海寇起家。

“除了紅夷兵,城內還有很多黑番,通體上下,除了眼睛和牙齒是白的,全都黑的跟木炭似的。”金聲桓還是第一次見到黑番,向朱琳澤彙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