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或言以黃河為界,或言以長江為界,和建奴劃江而治!簡直是無稽之談!那都是我大明的國土,豈可割於建奴?那些東林清流嘴上天天掛著祖訓祖訓,不割地,不賠款亦是我大明的祖訓。”朱由崧憤憤道,“若是割地劃江而治,孤也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在大事上朱由崧還是不糊塗,這餿主意虧這幫大臣想的出來。

歷史上的黃河多次改道,明朝的黃河和後世的黃河入海口不一樣,途徑淮安由蘇北入海,也就是說要是以黃河為界,整個山東乃至蘇北都要割出去。

當然這個時空沒有江蘇一說,後世的江蘇囊括在南直隸內。

要是以黃河為界,滿清距離弘光朝的首度南京僅僅只有四百里不到的距離,若是乾旱時節,沒有水網束縛阻隔,清兵過了揚州就可以渡江兵臨南京城下。

劃黃河分治都這麼邋遢,更不用說劃更南方的淮河分治了。

淮河過了鳳陽匯入洪澤湖,最後併入黃河入海。劃淮河為界相比黃河還要將大半個河南都割出去,鳳陽都要成為前線城市。

“監國若是想斷了諸臣借虜平寇的念想唯有一途。”朱琳澤對朱由崧說道。

歷史上借虜平寇是弘光朝的基本國策,這個國策可以說是快速加劇了弘光朝的土崩瓦解。

江南諸臣想著偏安一隅,天真地寄希望於建奴幫著他們剿滅闖賊,活在夢裡。

滿清建奴可是大惡人又不是大善人,憑什麼義務幫你剿滅闖賊?那是人家為自個人剿的而不是為你們剿的,偏偏這些江南諸臣還為此自我顱內高潮。

朱琳澤必須想辦法斷了這些人借虜平寇的念想。

“閩王且所說看。”朱由崧說道。

“下旨昭告天下,廢除吳三桂所有官銜,將吳三桂列名叛國之將,令舉國之民唾棄之!同時嚴厲斥責滿清入關佔據我大明疆土的強盜行徑,責令其即刻出關!否則我大明兵鋒所至,定讓建奴身首異處!”朱琳澤擲地有聲地說道。

既然借虜平寇之論始於吳三桂,那就從吳三桂這裡開刀。

讓滿清出關滿清是不可能出關的,不過此舉在於申明弘光政權的正統性,省得滿清這些關外來的狗雜種打著為崇禎復仇的旗號堂而皇之的在關內南征北戰。

滿清的這一政治口號可謂是殺傷力十足,正是這個口號瓦解了很多漢人的反清鬥志,甚至是直接加入滿清。投降滿清的官員也沒有心理壓力,降了清還恬不知恥地自我安慰這是在替君父復仇。

朱琳澤不能讓滿清佔據道德上的制高點!

朱由崧陷入猶豫之中,下不了這個決心。

目下滿清兵強馬壯,南明兵力孱弱,不是滿清的對手,朱由崧不想在這個時候和滿清起衝突。不過閩王說的也在理,這條旨意發出去,肯定能斷了大臣們借虜平寇的荒唐念想。

朱由崧沉吟半晌,咬牙做出了決定:“閩王所言有理,不過孤文章寫的不好,這道旨可否由閩王代筆,再以孤之名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