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十幾艘懸掛十字丸紋章的各色日本朱印船,準確的說是日本的朱印帆荒木船,以及朱印末次船悄然地在臺南地區的安平港集結。

剃著醜陋月代頭,穿著燈籠褲,踏著目擊的倭寇船長們紛紛下船向佇立在港口的明國水師將領鞠躬行禮。

“島津十四郎見過鄭將軍,家主託十四郎向將軍問號。”為首的倭寇頭領島津家族的島津十四郎向鄭芝豹問好。

“此番你們帶了多少人來?”鄭芝豹也不合和這些倭寇廢話,徑直問道。

“總共十八條船,兩千一百名船員。”島津十四郎非常自信地說道。

“竹塹那邊只有三艘福船,不過最近聽你們經過的日本商船傳來的訊息,那邊又添置了幾艘奇奇怪怪的船。”鄭芝豹說到,“你們有二十多條船,對付他們那幾條破船應該不是問題。”

“將軍,打下竹塹之後,竹塹上的明國女人如何處置?”島津十四郎眼中露出貪婪的目光。

“隨你們處置。”鄭芝豹毫不在乎地說道,“我們鄭家只要他們剛收上來的晚稻,其餘的東西和人都歸你們。”

鄭芝豹非常大方,鄭家不缺錢,缺的是糧食。只要這些倭寇能夠除了朱琳澤,竹塹的其他東西給這些倭寇也無妨。

“聽聞竹塹上還有一位年輕貌美的明國王妃?”島津十四郎追問道。

“也任憑你們處置,但是有一條,竹塹絕不容許留活口!”鄭芝豹特意交代道。

“還請鄭將軍寬心,這正是我們這些勇敢的武士最擅長的事情,將軍靜候佳音。”

言畢,面相兇惡,身材矮小的倭寇船長們紛紛向鄭芝豹鞠躬,隨即登船,等到所有的補給和槍炮彈藥裝船完畢後隨即收錨,展開撐條式席帆向北而去。

“將軍,這些倭寇放蕩不堪,不堪重用,屬下恐怕他們會誤了咱們的大事。”施大瑄對這些倭寇並不看好,提醒鄭芝豹道。

“這個問題大哥早就考慮過,大哥讓我帶些船和人馬跟在這些倭寇後面,若是倭寇能成事,我等便等這些倭寇暴掠而去之後再上竹塹。若是這些倭寇不能成事,我便親自率船參戰。”鄭芝豹對此早有準備。

為了穩妥起見,鄭芝龍派遣鄭芝豹率船協助倭寇作戰。無論倭寇是成是敗,他們鄭家的水師都能坐收漁翁之利。

倭寇能成事,他們就等倭寇飽掠一番離去後直接上竹塹摘取勝利的果實。

要是倭寇不能成事,就將倭寇和竹塹的軍民全部屠戮乾淨。割下倭寇的腦袋向朝廷奏捷,如此一來不僅能滅口,也能落下個“救護竹塹”的美名。

施大瑄點點頭,這樣一來,的確是萬無一失,甚為穩妥。

老大哥還是老大哥,想的真周到。

兩千三百名倭寇就算打不過南陽王的部隊,也能給予南陽王所部的兵馬舟船重創。

等到他們兩敗俱傷之時,他們鄭家水師再出手也能將傷亡和損失降到最低。

“將軍,此番我們帶多少艘戰艦出港北上?”施大瑄問道。

“朱琳澤那廝只有三艘破福船,我們帶三艘福船足矣!”鄭芝豹眼中露出輕蔑的神色,“我要讓他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水師!”

鄭芝豹打心眼裡瞧不起朱琳澤的海上實力,如今他們鄭家又有倭寇相助,收拾朱琳澤海上的生手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在閩海,自從劉香死後,還沒有人有能力和他們鄭家爭雄。

“三艘福船是不是太少了?”

施大瑄覺得鄭芝豹有些託大,三艘福船,頂多帶七八百人,為穩妥起見,施大瑄還是希望鄭芝豹能夠多帶一些戰艦和水手出海,以防不測。

“三艘福船足矣。”鄭芝豹信心滿滿,“閩海之上過往的商船甚多,要是帶多了船,難免會走漏風聲。”

見鄭芝豹如此有信心,施大瑄也不再說什麼。鄭芝豹說的也有道理,這個朱琳澤算不上強敵,這一仗不會艱難。

再者那些倭寇雖然浪蕩好色,但可也有實打實的兩千多人,以倭寇之短小兇悍收拾朱琳澤這樣一個海上新人還是足夠的,可能都不用他們鄭家的水師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