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救人(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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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瞭解事情的經過後,沈廷揚朝朱琳澤行禮道。
沈廷揚這個名字朱琳澤並不陌生,沈廷揚原是一個小小的中書舍人,後來因上《海運疏》倡導恢復前元時的海運,重開海漕以緩解遼東前線的後勤壓力受到崇禎帝的賞識。
沈廷揚是崇禎朝為數不多幹實事的能臣,後仕於弘光政權和隆武政權,最後抗清失敗為清所俘,不屈就義。
這時候,應天府尹祁逢吉匆匆趕來。
“流賊細作煽動疫民起事,驚擾了沈寺卿千金,還請沈寺卿恕罪。”
祁逢吉向沈廷揚告罪。
祁逢吉堂堂正三品的應天府尹在沈廷揚這個從三品的太僕寺卿面前表現的跟孫子似的。
祁逢吉也沒辦法,雖然論官職他要比姓沈的高上半品,但沈廷揚是京官,因重開海漕受到了皇上的賞識,現在是皇上面前的大紅人,還和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是至交,背景深厚,他祁逢吉得罪不起。
“漕船改戰船,是一等一要緊的軍國大事。我沈廷揚耽誤不起,你祁府尹更耽誤不起。”沈廷揚沒有給祁逢吉好臉色,“本官已經給了祁府尹三個月的時間,時疫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擴散惡化,今日又釀成疫民暴動!”
時疫?
朱琳澤終於反應過來為什麼之前經過的船隻會見死不救,就他一個鐵憨憨下去救人,感情他們是怕染上瘟疫啊。
“大人,流賊細作煽動疫民暴動,現已盡數伏誅,抓到兩個活口,下官敢問這兩個活口如何處置?”千戶肖琦上船彙報了情況。
沈廷揚揮揮手,讓肖琦先下去,繼續問責祁逢吉。
“祁府尹,撇開防疫不力不論,祁府尹為何剋扣疫民的救命糧米?”
整理好衣服沈瑩站出來問道,目光正好和朱琳澤撞上,沈瑩俏臉一紅,將頭扭向一旁,躲開朱琳澤的目光。
疫民所在的區域緊挨著船廠,疫情波及到了船廠的船匠,不少船匠染疫不能上工。今天沈瑩來船廠探視沈廷揚,順道拖了幾車糧米打算賑濟難民,沒想到半路上就遇到了難民暴動。
“本官也是去年才剛剛到任,近年國事艱難,朝廷財政緊張,南京城府庫的錢糧早就解運京師,實在是拿不出多餘的錢糧了。”
祁逢吉也是一臉憋屈,他原以為到了應天府這種富庶州府不僅官好當,還能撈一筆,沒曾料到現在應天府也是一個爛攤子。
應天府不比其他地方州府,其他地方州府的知府是一府之天,當地最大的官,放個屁府城都要抖三抖。
但在南京留都這種地方,品級和權力比他高的官比比皆是,更不用說南京還有一批讓人頭疼的留守勳戚貴族。
“祁府尹,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兩個月內,江東門附近的疫情必須控制住,龍江船廠的船匠已經有一半染疫不能上工,已經延誤了改船的工期。”沈廷揚的態度非常強硬,“錢糧的事,我會找史兵部協濟一些漕糧過來,這個面子史大人還是會賣給我的。”
“沈寺卿,這是時疫,非人力所能為也。”
祁逢吉還是一臉為難,這可是時疫,就算解決了糧食他也治不了,南京城最好的醫師都對時疫束手無策,他祁逢吉又不是華佗能有什麼辦法?
“祁府尹,雖是時疫,只要盡人事,亦能有所作為。”朱琳澤突然插口道。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祁逢吉憋了一肚子氣,沈廷揚把老子當孫子訓也就罷了,你一個衣衫不整的小後生也來說風涼話讓堂堂一府父母我難堪?
祁逢吉正要拿朱琳澤出氣,將在沈廷揚那裡受的氣撒在朱琳澤身上,卻被一旁的府丞攔住了,府丞劉堯低聲告知祁逢吉這是唐王世子,剛剛救了沈寺卿的千金,說起來還是你祁府尹的恩人。
的確是恩人,要是沈瑩死在疫民暴亂中,沈廷揚就不是訓斥他祁逢吉那麼簡單了。
祁逢吉只好把要撒的氣重新給憋了回去,向朱琳澤賠笑臉。
沈廷揚並沒有太把朱琳澤的話當回事,朱琳澤說的是空話,雖然好聽,但卻沒有半點實際用處。他為官這麼多年,耳邊聽得最多的就是這種好聽的空話。
“本世子會治時疫,本世子願涉險一試,救治這些疫民。”
朱琳澤望著揚子江畔黑壓壓一片的疫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