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好了就可以繼續和他們一起殘害百姓了。”

朱琳澤指了指不遠處滿載“戰利品”而歸的明軍,冷聲嘲諷道。

金勝嗟嘆了一聲,無奈地說道:“朝廷經常拖欠軍餉,王千總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要養這麼多的兵談何容易。”

“你們搶了這些百姓,朝廷來年就收不上賦稅,朝廷收不上賦稅,就沒法子給你們發餉,這就是一個死結。”陸聞達也忍不住發出感慨。

“世子爺,惠民藥局的醫官聽說官軍進城都跑光了,咱們在城裡找了半天,只找到一個遊醫。”

賀方帶來了一個遊醫。

“軍爺我就是一行醫的,一沒偷盜,二沒搶劫,三沒造反,身上也無錢財,你們抓我作甚?”那遊醫氣哼哼地說道。

“你是行醫的,我們是求醫的。手下的人魯莽,不知禮數,還請先生見諒。”朱琳澤向那遊醫賠罪道。

“你們治病沒問題,但是他們的病是良心有病,又可治不了。”遊醫指了指金勝一行人說道。

又可?朱琳澤只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難道眼前的這個遊醫就是大名鼎鼎的傳染病學家吳又可?

“先生可是姓吳?”朱琳澤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姓吳?”老遊醫感到非常詫異,居然會有人認識他一介小遊醫。

“先生善治時疫,醫術高超,在民間素有賢名,在下因而得知先生姓名。”朱琳澤開始滿嘴胡說八道。

吳又可解開曹德發手臂上的布帶,仔細檢查了一下曹德發傷口,問道:“你們之中有通岐黃之術之人?這傷口處理的很乾淨,這種包紮手法也很講究。”

“是我在醫書上看的,照葫蘆畫瓢罷了。”朱琳澤隨便編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吳又可倒是來勁了,一個勁地追問是什麼醫書,可不可以借閱,搞得朱琳澤非常尷尬,只得說醫書在戰亂中遺失了。

“可惜啊,可惜,這麼好的醫書毀於戰火,也是又可沒有緣分,不能得閱此書。”吳又可露出十分惋惜的神情。

陸聞達在一旁捂著嘴差點沒笑出來,這世子爺說謊的技術越來越高明瞭。

朱琳澤自小喜歡的就是《燈草和尚》《繡榻野史》《弁而釵》《金瓶梅》這種風花雪月的獵奇書籍以及春宮圖,哪裡看過什麼醫書?

“書雖然沒了,不過我腦子裡還記得書上的些許內容,先生若是想看,待我這幾日整理一番給先生。”

朱琳澤雖然不是學醫的,但還是瞭解一些醫學常識,將他所瞭解的這些醫學常識整理整理給吳又可,可能對他有所幫助。

再者,他也是有私心的,明末鼠疫橫行,暫時先將吳又可留在身邊也大有益處。

吳又可是一個純粹的醫生,不知道朱琳澤心裡的這些小九九,對朱琳澤表達了感激之情。

在檢查完畢這些府兵們的傷情,縫補好傷口,吳又可給他們開了藥方子,只是他現在身上沒那麼多藥材。

這個問題也好解決,朱琳澤直接派了幾個府兵去藥局,有人就出錢買,沒人就直接拿,把藥局內能拿走的藥材全捲走了,以備路上的不時之需。

金勝眼巴巴地看著吳又可給受傷的府兵們處理上藥處理傷口,他厚著臉皮到吳又可身邊,請求吳又可也幫他治一下受傷的手臂,卻被吳又可嚴詞拒絕。

金勝的幾個親兵正要抽出腰刀威脅吳又可給金勝治傷,在撞到府兵們憤怒的眼神後只得作罷。

金勝只得嘆氣離開,正當金勝準備離開之際,朱琳澤拎了兩包藥丟給金勝,同時也給金勝丟下一句話。

“軍如魚,民如水,池塘裡的水若是幹了,池塘裡的魚最終也得被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