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殷攬月目光堅韌,無可動搖。

殷昊天幾乎已經對女兒失去了耐心,索性撕掉性情寬和的偽裝,散發出傲視天地般的強勢。

他斜視一瞥,冷眉冷眼道:「女兒大了,竟也沾染了山下那些白丁俗客胡拉亂扯的歪道。瑤兒她早已不在人世,你休要至再至三以她名義敷衍搪塞!」

攬月能真切的感覺到一股來自殷昊天的沖天怒氣,那氣息赫然彌散,倏然籠罩上嗜血寒意。

她多麼希望父親這般冷厲無情的面孔只是自己的幻覺,但此刻殷昊天偏偏朝她逼近幾步,目光稜稜貫穿人心,由不得攬月不信。

攬月頭皮發麻,後背一陣陣冒著涼氣,她瑟瑟向後縮去,卻又無力抵抗父親夫人威嚴之氣。

不行!必得搶在父親之前拿到血珠!

攬月暗暗想著,眸光不住地向著身後的長廊深處瞥去,那扇隔絕生死的寢室大門矗立在幽深隱晦之處,只看誰能先到一步。ap.

對質拖延只會添油熾薪,滋長激化父女間的矛盾,最是無用之舉。

既然無法說服父親嚴於修身,棄偽從真,那麼攬月不如在父親深陷貪慾矇蔽前,將那擾神亂智的罪魁禍首取走。

事不宜遲,再若優柔寡斷恐要錯失良機,釀成不可挽回的惡果。

想至此處,攬月不顧父親威猛可畏的怒氣,回身疾步衝進了他的寢室。

「寰宇!師父!」

攬月率先一步破門而入,可還沒待她看清寢室內的情景,便被撲面湧來的一股刺鼻血腥氣逼退兩步。

「這,這是?!」

纖塵不染的清修之地竟然沾染了陣陣腥風,實在荒誕離奇,絕非祥順之兆。

攬月只覺腳下黏稠溼膩,低頭看去,恍見光潤淡雅的地磚之上鮮血暈開成河,淋漓如注。

血霧瀰漫間,雲牙子驚愕的聲音赫然響起:「丫頭?你如何會在這裡?」

「師父?!師父——」

滿地殷紅的漿液又深又濃,好似一條條紅色的錦緞纏繞在攬月腳下,妖嬈多姿,迷人眼目。

「血......哪裡來的血?是誰的血?!」

殷攬月失張失智,心神已亂,手足無措地沿著那猩紅的血水尋找它們的源頭。

果然,在雲牙子身後的床榻上,一個通體浸滿鮮血的身軀正安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平靜自然。

「寰宇?!」

攬月撲將過去,只見秦寰宇赤裸上身如沐血浴之間,整個人散發著方從煉獄裡艱難掙扎而出的扭曲之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