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赫連遺裔?」

岑長生自己也非常茫然,嚇得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並的確不知道「赫連」二字的意義,只是身體自發的反應而已。

岑長生暗自想道:難道這也與自己的前世相關嗎?為何劉奇會提到一尊和她的容貌一模一樣的神女像?

岑長生一雙晶亮的眸子裡清輝滑過,用伶俐的神色探尋著看向劉奇,問道:「你說你的村子裡有尊神女像,可知雕像所刻何人?」

驀地這麼一問,劉奇皺著眉頭,凝神思索道:「看在你同神女如此相似的份上,我便悄悄地告訴你,你可莫要對外面的人講啊。」

岑長生拼命地點了點頭,心裡似乎已經預料到

了什麼。

劉奇說道:「我爹說了,那神女便是閬風派前掌門殷昊天的女兒,名喚殷攬月。」

什麼?!

岑長生神魂一怔,猛然抬起頭來,吃驚地瞧著劉奇。

劉奇見狀,誤以為岑長生不信,又趕忙說道:「是真的,我父親劉宗洋便是我們嶺頭村的村長,他說在他青年之時,村中曾面臨腹背受敵的困頓窘境。內有疫病闔門而殪,家家號泣,外有猗戎犯我疆域,覆族而喪。若不是神女捨身忘死,想方設法讓嶺頭村趨避災疫,怕是也便沒有了我等後來之人。但不知何故,聽聞十七年前神女病隕的訊息,我父親便命族人們在村子正中築起一尊神女雕像,用以緬懷離殤之情,以及如潮的哀思。」

岑長生垂眸不語,她的思緒一直跟隨在劉奇講述的故事裡一同起起伏伏,試圖尋找著有關自己前世的記憶。

劉奇見岑長生目不轉視地沉浸在思緒當中,好像神魂出了竅一般,便喚她道:「長生?長生?」

岑長生神色清冷,靜默間神若秋水,彷彿那纖塵不染的仙子降世,有種不可褻瀆的風儀。

她從輕喚聲中回過神來,問道:「既然閬風山的神女已命殞,你又為何會到墉城來?」

「嚇?!」劉奇這回更驚訝了,反問她道:「難道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劉奇用近乎誇張地驚詫表情望著岑長生:「這可是閬風派每四年一回招納新弟子的日子啊!你難道不知嗎?」

岑長生又一次搖了搖頭,一顧盼間,霜雪般的面容上有種不染塵世的純真。

「不會吧?!」劉奇難以置信到差點原地起跳,他指著不遠處那一簇簇的人群說道:「你瞧,這些人蜂擁一般湧進墉城,為的都是同一件事,那便是能夠被招入閬風派,成為那裡的弟子。」

「成為弟子?」

岑長生雙眸晶晶,目光順著劉奇手指的方向凝望過去,之間每一簇人群包裹的正中,都站著一個或是英姿凜凜、或是羽衣翩躚的仙家裝扮之人,一個個非俊即美,氣度不凡。

劉奇目光流連其上,一手搓著下巴,口中羨慕道:「不愧是閬風門下的弟子,個頂個兒的清雅秀逸,仙姿佚貌,若是我能被收入門中,便是滿足了畢生所願。」

「你?」

岑長生身邊一個鄙夷的女聲突如其來地響起,吸引了岑長生和劉奇的目光。

女孩個頭兒不高,身著一襲鵝黃色衫子,兩股長辮垂肩,腰間插著一隻匕首,嬌嫩中透著一股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