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有些驚奇,手中的活兒卻未曾停滯,她目不斜視地分神問道:“你們的丹藥都燒煉好了?”

陳朞淡淡答道:“沒有。”

婁皋搔著後腦勺說道:“那種破玩意誰燒煉的來啊,真不懂了,咱們內丹派學那玩意作甚。”

攬月嘆氣道:“人家陳公子的確是用不著,可你呢,為了啾啾是不是也該學著燒煉一番?起碼學個一轉丹。”

婁皋頂不樂意攬月拿他跟玄霄派陳朞做對比的,婁皋一直都玄霄派有種詭異的疏離感,但方才又的確是陳朞為他解得困,所以不好說什麼,只是噘著嘴,還有些不服氣。

攬月視線都在手裡和爐中,自然是發現不了,轉而又問陳朞道:“你就這麼坐在這裡,金丹不煉了嗎?”

“不煉了。”

攬月吃驚道:“他派不煉也就算了,可是玄霄派豈不惋惜?兩場比試以來,玄霄派的成績位列百派第二,本場若是放棄,怕是名次不保。”

“無所謂,無論是玄霄派還是陳朞我,都不在乎這些虛名。”

“不在乎?”婁皋因為好奇,也插言道:“不在乎的話,你為何來赴?鼓盟會?”

陳朞看了婁皋一眼,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攬月的臉卻驀然間紅了個透,慌亂中加快了往爐中新增藥草的速度。

婁皋這下更加好奇了,緊跟著又問道:“你們......你和殷姐姐這是怎麼了,為何都不說話。殷姐姐,你的臉為何這麼紅,哪裡不舒服嗎?”

“啊、啊啊,沒有,是爐火太盛。”攬月以袖遮面,倉皇掩飾。

陳朞見後,嘴角微微揚起一絲笑意,這讓婁皋看得愈發蹊蹺。

婁皋歪著頭看了一會兒攬月忙碌,輕聲嘟囔道:“殷姐姐,我只知道你的本領殊絕,可是你的丹陽術真的能夠勝過欒掌門嗎?”

婁皋涉世未深,所以言語裡透漏著天真無邪,純淨到足以勾起攬月心底的溫柔。

不待攬月回答,陳朞已代替攬月坦然道:“放心吧,你殷姐姐必在他之上。”

婁皋似乎還是接受不了陳朞,撇著嘴老大不高興,埋怨道:“我問殷姐姐,又沒問你,況且你又怎麼知道?”

攬月接著婁皋的話笑問陳朞道:“是啊,你又怎麼知道?”

陳朞亦笑道:“言不苟出,行不苟為。你既說出口,相信必能做到。”

婁皋問道:“言不苟出,行不苟為......這話也是殷姐姐說的?”

陳朞笑答道:“是天香夫人說的。”

提及生母,攬月手中一頓,緩緩回過頭來看著陳朞,摘星術藉著他人的目光,使二人目光相觸,盈生出朦朧奇妙之感,如電如露。

攬月含羞赧然,淡淡笑問道:“若攬月未能依母親所說,言出未果,被攆出學宮又如何?”

陳朞道:“那玄霄派也會離開?鼓學宮,不再盟會。”

攬月低眉垂眼,試圖迴避開摘星術,說道:“為何?”

陳朞道:“你明知答案。”

攬月心裡一動,將頭扭轉回正,凝視著丹爐,手中繼續忙碌著燒煉金丹,不再言語。

婁皋夾在二人正中一臉茫然,陳朞和攬月的對話就像是在打著啞謎,堪比高深不已的書文,還不是一個為開蒙的孩子能理解的。

婁皋只能看看陳朞,再瞧瞧攬月,只覺得氣氛好像有些曖昧不明,混沌不清。

若說是男女之間眉目傳情吧,似乎也不準確,畢竟那陳朞沒有眼瞳,又哪裡會有秋波可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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