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兄弟二人一臺無聲的啞戲,攬月終於從中體悟陳胥笑裡之意,驀地嚥了話,香靨凝羞,那是一種道不明的軟惜婉轉。

陳朞抑制不住地以摘星術隔空細望了幾眼,攬月在顧盼之際自有一番嬌羞美態,宛若新月生暈,卻也清雅不可褻瀆。

陳朞清了清嗓子,平定了心神,將話題轉移開來,對陳胥硬聲硬氣道:“我玄霄已多年未曾到閬風山拜會過殷掌門,是我禮儀不周,未經殷掌門應允,是乃輕薄無禮。”

“喔——知道了——”

陳胥低著頭,不情不願地吭了一聲,那可憐巴巴地表情看上去極為委屈。

見陳胥噘著嘴,不住地翕動著的鼻翼,陳朞心下不忍,語氣緩和許多,問道:“虧你撥草瞻風,有洞悉之能,竟然能如此迅捷得知我們回到天樞臺的訊息。”

聽哥哥言語裡有誇讚之詞,陳胥的心情驟然轉晴,樂以忘憂,他忻忻得意道:“這麼說兄長是在誇我嘍——”

陳朞並不看他一眼,背轉過身去,不言不語,不可捉摸。

陳胥頓時又化作了那個石雕般的孩子,捻腳捻手地面對攬月吐了吐舌頭,正兒八經道:“兄長身法輕靈,來去自如,哪兒是我能探知行蹤的。不過聽聞有生人進山觸動了鱗塔符,故而下山查探,剛巧遇上了回程的陳朠一行。”

陳朠?

攬月腦海裡回想起先前在喬松林裡碰上的那幾個玄霄弟子,一個個雖然亦生的相貌堂堂,氣宇上卻都隨了陳朞的落落穆穆,清心少欲。

這大概便是玄霄派獨有的薰陶吧?

也只有這個陳胥性情上潑辣豁達,熱忱乾脆,與玄霄之人迥然不同,難怪他在?鼓盟會之時會與暘谷派的卜涵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攬月正在走神,就聽陳朞那邊又對陳胥問道:“咱們離開太皞山月餘,不知膡叔他如何?”

一提及陳膡,陳胥的笑容驀地僵在臉上,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塞住般支支吾吾。

“怎麼?”

“叔父他......”陳胥囁囁嚅嚅。

“膡叔他怎地了?!”

“叔父他、他......”

陳胥面容閃躲,有意側著臉避開攬月的視線,對著哥哥擠眉弄眼。

陳朞有些著急,語氣裡略略急躁道:“支支吾吾——從何學來如此輕佻的表情,有話直言便可!叔父他人究竟怎麼了?!”

“叔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