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

“走?”陳朞預備不虞,頓覺吃驚。

“對,走。”

“哪裡?”

就在陳朞以為攬月是欲去尋秦寰宇的時候,殷攬月突然解顏而笑。

那笑容使人如沐春風,輕軟溫柔又不乏果敢堅毅,只聽她一字一頓道:“玄霄,天樞臺。”

就在陳朞以為攬月是欲去尋秦寰宇的時候,殷攬月突然解顏而笑,那笑容使人如沐春風,輕軟溫柔又不乏果敢堅毅,只聽她一字一頓道:“玄霄,天樞臺。”

見陳朞神色木然,尚有些恍惚不知所措,攬月清泉般嫣然一笑,故作調皮道:“怎的?天樞臺難道還要審慎擇友而交,不歡迎攬月到訪?”

陳朞猛然清醒回過神來,空洞的眼眶裡似乎立刻充盈滿喜悅的神采,嘴角蓄滿笑意,甚至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不,不,不!殷小姐惠然肯來,天樞臺蓬蓽生輝。我玄霄必常置驛馬,掃榻相迎。”

攬月極少見陳朞這般雀躍又拘謹的失舉之貌,她微微一笑,白皙的兩頰滲出羞澀的紅暈,俏皮而溫柔,看得陳朞無酒自醉,似要被她融化。

二人於此一敲定,便立刻去尋穆遙兲,將攬月的打算和盤而出,以徵求穆遙兲的體諒。

穆遙兲雖是顧慮重重,難於放手任攬月行事,卻也沒有強加阻攔,只是在勸阻了幾句話後陷入了沉思,目光深沉。

在穆遙兲看來,有陳朞跟隨在攬月身側定然萬無一失,只是......

見穆遙兲垂著眼瞼眉心微皺,眉目間隱然一股惴惴之色。

攬月不安道:“難不成還有何事令你掛腸懸膽?”

“非也。”穆遙兲顧慮道:“?鼓盟會已然結束,是時候返回閬風山去向師父覆命。現下寰宇心去難留,姵羅包羞忍辱怯於見人,一蹶不振,真不知該如何向師父他老人家交代。”

提及寰宇和姵羅,攬月心情頓感沉重,憾惜道:“爹爹他深諳江湖險惡之理,我等於學宮之中命危如晨露,他定不會責怪你的。”

又經一番規慮揣度,三人商定由聿沛馠暫且留在?鼓學宮照看聿姵羅,直至聿姵羅安神定魄後再返回閬風山,而由穆遙兲先行返回閬風靈臺去向師父殷昊天覆命,以免師父分心掛腹,實為不妥。

一經敲定,攬月也不再耽擱拖延,同陳朞一起到萬壽宮向含光子拜別,又繞行到藏書樓的鑲金紫檀龍鳳大門前,駐足仰望。

這幢巍峨龐然的八角琉瓦鑲金建築依舊如春筍般姿態挺拔,金燦燦的塔尖隱沒在重重雲霧裡,氣勢非凡。

藏書樓是整個?鼓學宮的最高建築,?鼓學宮佈局嚴整,而藏書樓則可視同最可代表這裡的建築。

無論是身處學宮,還是燁城,皆能一眼辨認,顯眼醒目。

莫看?鼓盟會只乃短短月餘,臨到離別之時方察覺,這裡承載了百派諸多回憶。

雖說這一路行來深陷風霜,千磨百折,可也有著非比尋常的回憶和收穫,不僅結交了程緋緋和綦燦燦二位金蘭姊妹,還結識了柏樹仙、婁嫄、卜涵、卜澎、陳胥等患難俠義之士,零珠片玉卻也值天值地。

萋萋滿別情,細想起來,?鼓學宮裡的一草一木如同一個華麗而短暫的夢,攬月的回憶突然被目之所及處的景緻揪住,心緒變得脆弱而沉默。

陳朞輕聲問道:“聽聞伊闕派二宗定於今日啟程,你可要去道個別?”

攬月身軀一怔,綦燦燦那張珠圓玉潤、輝似朝日的面容驀地浮上眼簾,那一顰一笑盡見天真,好似春日裡的杏雨梨雲,給人以溫暖安心之力。

“不了......”

攬月強顏歡笑,咬牙違心擠出這單薄的兩個字,實則很慶幸上蒼能讓自己在最孤立無助、敏感脆弱的時候遇上了程緋緋和綦燦燦。

此時,攬月十分明晰自己要接替母親和顏姨承擔起的責任,且任重而道遠,必須逢機立斷。

秦寰宇體內的血珠並沒有清除,那潛藏在他體內的炙熱魔物厝火積薪,時刻有著倒懸之患。

下一個朔日......必須趕在下一個朔日之前弄清當年隅谷祭壇的真相,再趕回閬風山肯定師父雲牙子出手,救一救秦寰宇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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