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大概是寒壁浮光對映的幻影。”秦寰宇側目欲藏,反而欲蓋彌彰,這地窖裡皆長滿綠苔,即便水光折射也該是清寥之色。

“你難道——”穆遙兲銳利的眼光霍霍地在秦寰宇臉上打著圈,浮現一次詫異。

秦寰宇往攬月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立刻對著穆遙兲揮了揮手,阻止穆遙兲就這個問題繼續追索下去。

“難......道什......麼......”攬月立起耳朵,雙手在黑暗裡摸索,長睫輝映著星眸,忽閃著悽楚憂鬱的光,太怕秦寰宇還會像薜蘿林裡一樣,再次丟下自己而去。

秦寰宇疾步上前拉住她的手,牽引著她確認著他的身體無恙,和柔溫聲道:“月兒你瞧,我在這裡。”

“不......不要......”

攬月喉嚨喑啞,眼眶裡溢滿一泓清水,盈盈欲滴時好像星星流動,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一隻受驚的小獸一般,

撲進秦寰宇的懷裡,緊緊攥住他胸前衣襟不敢鬆手。

騙子——他秦寰宇就是一個騙子!

被那炙熱真氣折磨了這許久,薜蘿林裡甚至不惜徇義赴死,也不肯將他的秘密告訴自己.......

攬月不信,她再也不會盡信這個傢伙,說好了要相知相惜,可他偏偏騙了自己,害自己夜復一夜銜淚煎心。

攬月殊璃清麗的臉上綴著星光水眸,因怕秦寰宇再次隱瞞自己,而痴痴怯怯不肯鬆手,嫣然撩人的同時還具有端嚴之感。

秦寰宇實在不捨得將她自身上拉開,便任由著她去,順帶又回眸給穆遙兲使了一個顏色。

二人以心印心,早有默契,穆遙兲當即應和道:“寰宇他什麼事都沒有,我剛才只是看錯了,以為寰宇因憤落淚,實則是山溜穿石,懸掛在窖頂沿著坑窪處滴落下來。”

“嗯......”

攬月略失光彩的星眸一動不動,依舊散發著聰慧的光亮,似乎是想將面前之人看個透徹。

“月兒,我不會再離開你身邊了。”

秦寰宇眼如寒星秋波,憂鬱深邃,自下而上溫情脈脈地看著她,有股溼潤的東西在眼眶邊緣徘徊。

從來深意難輕訴,攬月也許永遠不會知道,在秦寰宇那漫長煎熬、大夜彌天的夢魘之中,她才是自己靈魄苦苦尋覓的歸宿。

他對她的思戀是窒息的,是無法磨滅的,是心堅石穿支撐著他活下來的力量之源。

“唔......”

攬月悠悠鬆了一口氣,她的眼眶殷紅,星眸凝結著一種哀怨,令人不忍直視。

但好在秦寰宇的一再承諾還是給了她一絲安撫,低垂著頭將手鬆開。

穆遙兲欲語還休,他的目光緊盯在秦寰宇的臉上,閃耀著銳利的光。

見攬月鬆開了手,穆遙兲故作輕鬆地上前,將秦寰宇拉到儘量遠離攬月的那一側,低聲直言道:“你的眼睛怎麼回事?現下還不到朔日,為何會隱隱閃現。”

秦寰宇方要回答,便見穆遙兲一掌平展抵在二人之間,厲色道:“你莫要瞞我,我絕對不會看錯。否則我現在便不替你隱瞞,讓攬月知曉你所服丹藥自何而來。”

秦寰宇反眉一皺,思量一番,而後擠出一絲苦笑,低聲道:“我倒並不畏懼月兒會知曉此事,我只是顧及她若知道此事,你覺得她會如何應對下一個朔日?”

穆遙兲變貌失色,悵然長嘆道:“唉——你說得是,她定不會允許那股炙熱真氣對你操縱如意的,怕是不惜再以鮮血為你壓制住那魔物。”

“既知如此,你還要說嗎?”

“我可以不說,但朔日一定會到,如果你連現在都已無法剋制,到時又該如何自抑?”

秦寰宇深眸流盼,微微一笑,俊朗異常。

這驀地一笑,笑得穆遙兲涼意滋生,驚愕道:“還是說,你就沒想過要平安渡過下一個朔日。”

秦寰宇眉心舒展,淡漠道:“已沒有那丹藥了,我又如何能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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