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燦燦扭捏怯生,立刻安撫道:“你別急彆氣啊,咱們要娘,要娘。”

程緋緋雖生氣,卻又最是溫柔嫻雅,不會似旁人般赤口白舌的相罵,她是個負氣也不會撒潑的,只能委屈地躲到攬月身後,兩眼嗆淚道:“你瞧燦燦,人家都道盡途窮了,她還拿我尋樂。”

“燦燦,這的確是你的不是了。”攬月鄭重其事道。

綦燦燦也急眼了,說道:“你倆怎麼可以這般不公允,方才許你們拿浩然哥和我取樂,怎麼我回個嘴就是不對了。”

綦燦燦話剛說完,又瞥見程緋緋紅著眼睛,抽抽噎噎貓在攬月身後,便立刻又心下有悔,反嘴道:“罷了罷了,是我錯了,行了吧。”

程緋緋依舊啜泣,瑟縮在攬月身後,像一隻受了傷的小貓。

“哎呀!”綦燦燦餘光在荼鏖臺周遭的灌木叢裡掃了一眼,豁然開朗,突然大聲道:“對了,對了!我怎麼把這一遭給忘了!”

攬月疑惑道:“哪一遭?你是想到辦法了嗎?”

“辦法我沒想到,但有一個人一定會有辦法的!”綦燦燦開心的拍手叫道。

“誰啊?”程緋緋淚眼模糊的問道。

“方才還一籌莫展,怎麼現下又有了靈光?”攬月亦問道。

哪知綦燦燦並不回答,而是按捺不下激動,反問攬月和程緋緋道:“你二人還要在此觀戰嗎?”

經此一問,攬月和程緋緋一起將視線投向荼鏖臺正中,人群包裹中沸反盈天,氣氛焦灼高漲。

攬月不解其意,卻仍順從答道:“暘谷和閬風一同赴會,好歹也得看一看卜澎他們如何吧?”

“我也是還得再瞧一陣子,等下表哥會出戰的。”程緋緋拭去眼角亮閃閃的淚珠,宛若掛滿朝露的芙蓉一般清麗。

“那行。”綦燦燦點點頭,匆匆說道:“那你們留在這裡,我先行一步。待戊時二刻天黑以後,咱們在棲真門南面的辟雍殿後相見。”

說罷,便拔足欲走。

攬月急急拉住綦燦燦的袖口,問道:“這般猴急,你是要去哪兒?”

綦燦燦心燎意急,說道:“晚上見了面再告訴你們,現在來不及解釋了,我得先回寢殿去準備東西,你好生看顧緋緋,叫她莫要哭了。”

攬月愈發急道:“你這匆匆忙忙,又什麼都不吐露,搞得我們矇頭轉向。”

“是啊,真的有辦法嗎?”程緋緋不安問道。

“咱們是金蘭姊妹,我怎麼會糊弄你們。我說放心便放心!”綦燦燦另一手拍著高昂的胸脯,說道:“我綦燦燦坦率真誠,心口如一。”

“好吧。”攬月鬆開了綦燦燦,和程緋緋一起眼見著她豐腴富態的身影如脫兔一般,大步流星消失在人群后方,往東寢殿方向而去。

究竟綦燦燦想到找誰人幫忙呢?

按說現下學宮中所有的人都齊集在這荼鏖臺上,哪裡還會有世外高人藏在東寢殿呢?

攬月和程緋緋雖說不解,但心知綦燦燦看上去粗獷,卻是粗中有細,斷然不會在程緋緋關鍵之事上不識進退,莽撞蠻幹。

正所謂:人之相識,貴在相知;人之相知,貴在知心。

......

誠如攬月和程緋緋所言,?鼓學宮之人此時皆齊集於荼鏖臺上,滿腔熱忱,以武會友,轟轟烈烈。

所有人都被熱火朝天的比武氛圍吸引,都忽視了被困在棲蟾殿裡的還有一人,已多日不見身影。

那人坐立不安,雙手縛於身後,而聽著遠處荼鏖臺上傳來的歡呼吶喊聲,他急得直跳腳。

太子嵇含再次嘗試著後退兩步,蓄力一鼓作氣衝向寢室門板,一腳怒踹上去,寢室門板厚實穩固,仍舊紋絲不動,反而震得嵇含腳底板痠痛麻脹。

嵇含氣急,破口咒罵道:“什麼破爛玩意兒,膽敢擋小爺的道兒,不瞧瞧當初是誰出的錢財修建的你們,你們此生才有福氣在這?鼓學宮裡當值!要不是小爺我,你們還在窮鄉僻壤的林子裡面當朽木劣材,供人砍伐暖灶呢!”

嵇含一邊痛罵,一邊抬起另一隻腳再次踹上門板,只聞“咣”地一聲貫耳悶響,還是沒有任何開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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