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黎明的曙光揭去暗夜的面紗。

?鼓學宮中的景緻在晨曦的映照之下逐漸清晰明朗,同時以滿地朝暉一洗塵俗,令發矇困惑的心豁然開朗。

晴空浮雲,攬月的心情轉好了些許,對於當年孃親與顏姨亡故的緣由,似乎已經過昨夜與陳朞的推衍,點胸洗眼,已有了大致輪廓。

起碼像是在萬徑叢中擇選出了一條可通之路,只需按圖索驥,必能抵達路的盡頭,撥雲見霧。

令攬月心情更好的還是今日?鼓學宮開啟的新課程——丹陽術。

盼望了多日卻靠近不能的筑陽殿,如今正以考試比拼的學塾名義,可以由著攬月順理成章的暢通出入,而不再受?光派的管制。

她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燒煉八轉金丹,用以救治秦寰宇,並且歸還婁嫄仗義相助的那枚本屬於婁皋的七轉金丹。

百花氣暖,麗日喧風。燕舞鶯啼環繞下,唯獨陳朞一人遊絲寂寂。

有時人就是這樣矛盾,既想成全深戀之人心中所求,又為尋到線索後再無需去到藏書樓而廢然沮喪,此刻的心情真如急杵搗心,徒亂人意。

在去往筑陽殿前,攬月照例同陳朞分別,先行與穆遙兲匯合後同去,順道將昨夜獲知的線索,從穆遙兲口中打聽一二。

“撼天動地的紅光?”

穆遙兲仰天凝眉,微合雙眸,努力回憶著。

“可有記憶,又或是在江湖事件,可有聽人議論起過?”

“若是你說那紅光是陳朞八歲時所見,如此算來,那年我也方將將降生,根本毫無記憶。可你若是說及江湖傳聞裡可有聽及......那你不如問問沛馠,長目飛耳,輾轉傳述,還得屬他鉤深致遠。”

“嗯,你說得對。”

“只是不知道沛馠是否已與姵羅相談過......”

攬月和穆遙兲正在說話的功夫,已穿過大成門,正欲往東拐去筑陽殿時,卻打眼看到聿沛馠自謫戒室方向往東而來。

攬月和穆遙兲沒想到聿沛馠出現地安安合適,正說著他呢,這便遇上了。

只是聿沛馠看上去與往日截然不同,一副失魂落魄的行屍走肉之氣,恍惚失聰一般。

任由攬月和穆遙兲如何喚他,都不為所動。

不知道聿沛馠為何突然這般消沉頹靡,攬月的神色也跟著由欣喜變作了擔憂,看來聿沛馠是遇到了什麼糟心之事,難不成是同聿姵羅有關嗎?

二人疾步迎上前去,穆遙兲先一步擋住了聿沛馠的去路。

聿沛馠垂頭耷腦地徑直撞在了穆遙兲的胸膛,這才騰騰兀兀地仰面朝前,看向二人。

“沛馠,為何瞧上去魂不守舍......”

攬月一改往日與聿沛馠的嬉鬧,憂心忡忡地關切道。

聿沛馠循聲,恍然若失地看向攬月,目光中不皦不昧,閃爍著難以捉摸的神色。

穆遙兲亦關切道:“你怎麼把自己搞得魂夢顛倒。怎的?難不成是昨夜同姵羅談過了?”

聽穆遙兲提及聿姵羅,聿沛馠的身體一怔,不由自主地戰慄起來。

攬月瞧著聿沛馠魂慚色褫的模樣,便伸出手去想要拉住聿沛馠顫抖的手臂,給予他些許安撫。

卻沒想到聿沛馠反而像是被嚇到了一樣,疾風暴雨地將身體自攬月手下抽出,退到了穆遙兲的另一側。

“沛馠?”

攬月驚愕地看著聿沛馠,手不知所措地懸在空氣中。

“沛馠,你怎麼回事!同你講話呢,你愛答不理不說,攬月好心安撫你,你怎的還要有意避開!何故令人受窘!”穆遙兲低聲斥責道。

“沒事的,遙兲。”

比起現場的尷尬,攬月更奇怪聿沛馠的強烈反應,身體分明顯示著對攬月的牴觸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