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陰違陽奉胸懷險 亂鳴鼉鼓競龍舟1(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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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月反而有些心酸,穆遙兲在閬風四子之中從來嚴於律己,恪盡職守,以門派和師父殷昊天的聲譽為重,也使得他時望所歸,但看起來總是負任蒙勞,苛待了真實的自己。
攬月尚陷在茫茫愁思中,思緒突然被大殿進門右邊角落的一聲厲呵打斷。
聲音自攬月的右後方傳來,跟著傳來的便是書卷被撕毀的哧哧聲和不知哪位掌門尊長的訓誡聲:“東抄西襲不說,竟敢私自掖藏書卷暗中作弊。方才見你左顧右盼時本尊已給你眼神警告,你不但不知收斂,還敢投機取巧!行不貳過!說!你姓甚名誰,何門何派!”
接下來便傳來桌案和背椅拖動的聲音,還有“撲通”一聲爽利地雙膝落,一個弟子怯怯哭訴道:“葉尊長,弟子再不敢了,弟子只是求知心切。”
“求知?大把的時光荒廢,考核比試時候反記得用功了?休再胡言瞞騙師長,否則罪加一等!來人,千丈淵此場考試成績作廢,籌子之上懲扣一分。”
那姓葉的尊長疾聲厲言,果斷且不容置喙,揮手遣人將千丈淵的六個弟子自尊文齋裡攆了出去。
再看講壇正中的籌盤之上,一枚寫有千丈淵的籌子上出現了一個“一”字標記。
只是籌子的顏色從碧玉色變成了絳紫色,籌子四周泛著赫紅光暈,遊走在籌盤裡距離漩渦中心最遠的位置,逶迤著斑駁光闌沿著籌盤外圈打著旋兒。
經此一事,足可見盟會的考核比試皆是嚴苛謹慎,必當認真踏實,一絲不苟。
攬月心中一緊,不免對先前的心思外飄而心喬意怯,立刻將五心六意飄忽不定的心思收回,小心翼翼專注於考卷之上。
當然,有了千丈淵弟子舞弊罔上、人贓俱獲的前車之鑑,尊文齋裡更加空氣沉沉,壓抑難申,眾弟子們鑑前毖後,桌案下掩耳盜鈴的手腳收斂不少。
只見那位葉尊長禹步穿過殿內過道,環顧兩側,緩緩上前,在與另一位龍威燕頷相向錯身而過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微微頷首,儼乎其然道:“方才得罪了,譚掌門。葉某並非有意令千丈淵當眾狼狽窘迫,實在是見不得弟子昧天謾地,葉某人需惟明克允,方能對得起其他弟子苦心造詣,以令眾信服。”
譚掌門遲疑片刻,慨然應允道:“譚某門下弟子通同作弊,還多虧葉掌門煞費苦心替譚某管教,且又能預防其他弟子覆車繼軌,何言得罪只說。”
譚、葉二位掌門尊長貌合神離,互相彼此標榜稱頌,實則明推按就,背地裡使勁兒。
樹老根多,人老識多。
都是詭詐油滑的成年老薑,表面上謙虛敦厚,實則器小易盈,各有一本賬簿,算計得錙銖必較。
自己門下弟子盡數被逐出殿外,譚掌門挾冤記仇,更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鷹瞵鶚視目不轉睛地緊盯在大殿西側靠後位置的幾個弟子的身上,橫眉厲目,寒氣逼人。
很快,攬月便聽到身後位置傳來譚掌門的厲聲呵責,跟著又是幾個弟子的央求懇乞,終究還是被譚掌門冷酷無情的驅趕出殿去。
隨後籌盤之上一聲玄音,攬月微微抬頭輕瞄一眼,一枚刻有“蒼駱峰”的籌子由碧轉為絳紫色,其上顯示出“一”的字樣,逐漸盤旋到先前千丈淵的籌子旁邊,二子一同打著旋兒。
那葉尊長如今恰好巡至籌盤前方,看見那枚籌子後臉色烏青,兩手攥拳,腕間青筋暴起,憋氣窩火卻仍要竭力剋制著,身上已氣得不住顫抖。
譚掌門的聲音再次響起,矯情飾詐道:“誒呦,對不住了葉兄,譚某人只是克盡厥職,沒想到這四人竟是葉兄門下之徒。唉,真是遺憾啊。”
這個睚眥必報的老東西!
葉尊長心中暗罵,嘴上卻佯裝惋惜嗔恨道:“這四個逆徒,竟作不齒之舉,真是在眾掌門前給我葉某人丟臉!譚掌門此舉穩當妥當,理應責先利後!”
譚掌門扳回一局,卻還不暢快,又帶水帶漿的嘲諷道:“誒呦,葉兄切莫生氣,不愧是葉兄教匯出的弟子,雖說舉動不軌,可他們精誠團結、群策群力。不必我那千丈淵的劣徒,一人壞了一鍋粥,另幾人被累及,可惜的很啊。”
“你!”葉尊長被揶揄地說不出話來。
“果然是眾人拾柴火焰高啊,你瞧這卷面之上,溝滿壕平,洋洋灑灑答得真是不錯。”
譚掌門乃睚眥必報之人,此時葉尊長都已氣得雙目冷光四射,譚掌門還不嫌事大,繼續火上添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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