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姵羅滿臉騰紅,一直蔓延到耳根,雙瞳怯怯躲閃,嘴巴卻硬,咬牙道:“還看著我作甚,給我出去!別到我這裡驚嚎狂吠!”

聿姵羅一貫釘嘴鐵舌,但此次聿沛馠可不能再次縱容。

有人以枵骨符來暗害閬風,五人安危與共,討逆除患固然重要,而此時最怕的是無背無側,不能辨清背叛傾仄之人。

“聿姵羅。”聿沛馠竭力讓自己講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下來,“背恩忘義,傷化薄俗,乃你我修仙習道之人的大忌。”

“你、你胡言亂語些什麼呢,我不過就是出門賞了個夜雨,你何至於羅織罪狀,陷我於罪!”

聿沛馠手指猛然而下,指向聿姵羅身後床榻邊的牆面,眼睛瞪得渾圓,狠狠地審道:“這又是什麼?”

“什麼?”聿姵羅吃驚地轉身後瞧,床榻邊昏暗的角落裡,有一塊因潮溼而凸起顯現的牆面,呈現長形深灰之色,邊緣太過整齊,看起來極為刻意。

“這是什麼?”聿姵羅俯下身去,好奇地撥弄著被滲透的雨水浸溼的牆面,一塊牆粉掉落,露出枵骨符的青藤紙一角。

聿姵羅的臉色驟然大變,嘴唇都白了,對聿沛馠說道:“符篆?!什麼時候在這裡的?”

聿沛馠仔細審視著聿姵羅的神情變化,緊緊擰起的眉頭忽然一鬆,瞧得出聿姵羅地吃驚程度不亞於聿沛馠幾個人,應該是對枵骨符的存在全然不知。

見聿姵羅好奇地想要繼續將符篆將牆面裡面完全扒出,聿沛馠急忙喝止住她,不讓她觸碰其上的朱墨。

此時已換作聿姵羅質問聿沛馠了:“這符篆是怎麼回事,為何會在我寢室內!”

“你當真不知?”

聿姵羅張著鼻其,一張一翕,噘著嘴,神情變得狂亂:“聿沛馠,你是個呆童鈍夫罷!我若是知道還問你作甚,算了,我去叫遙兲來!”

“枵骨符。”聿沛馠紋絲不動,怒氣稍歇,但仍冷冷道。

“枵骨符......是什麼?”

“斂骨吹魂,戕身伐命。閬風寢室之中皆被人設有一張......”

“啊!”聿姵羅雙手捂在唇邊,驚恐尖叫,身體顫抖。

忽然,聿姵羅的身體一怔,停止了抖動,蛾眉倒蹙,瞪著眼睛望著聿沛馠,杏眼放射出閃電般的光,一股無法遏止的怒火而生,瞋目切齒道:“所以!你是認為這符篆是我所設定,你認為我串通外敵,自相戕賊!我總不至於傻到連自己都要害吧!”

聿姵羅積羞成怒,臉紅筋暴的樣子,反而讓聿沛馠感覺到如釋重負。

謝天謝地,不是她......

雖然心知聿姵羅還有所隱瞞,但聿沛馠認為,無論她是謾天昧地,只要不作構陷同門手足的不義之舉便好。

聿沛馠凝重之色退卻,渙若冰消,懸著的心終於疏散瓦解,即便是面對聿姵羅的不依不饒,脹滿怒氣,聿沛馠也可以不疾不徐地耐心對待。

聿沛馠將秦寰宇發現枵骨符的過程,以及對照過玄霄、暘谷二派寢室後的結論,徹頭徹尾給聿姵羅講述一通,只見聿姵羅憂心如搗地問道:“這枵骨符這麼厲害,那寰宇有沒有事?”

“你管好自己已萬事大吉,秦寰宇那邊才能兼備,不需要你操心。”

“你什麼意思。”聿姵羅昂首傲睨,餘光藐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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