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哉!”聿沛馠激動地打了個響指,再次被穆遙兲壓制住了他的亢奮。

含光子道:“玉經打磨方成器,若是塊頑石,不過是枉費心機。”

攬月知道此乃含光子有意問難於自己,靈機一動,再答道:“冬日積雪埋青松,若知青松高潔與否,還待來年雪融之時。”

“答得好!”聿沛馠不顧穆遙兲的阻止,率先拍手稱快。

聿沛馠這一舉動,帶動眾人一同交口稱譽,嘖嘖讚歎。

甚至弟子認為攬月所言為他們這些年青後輩們爭取回幾分尊嚴,免得被眾人就此小覷。

眼見弟子們對攬月譽不絕口,騷動起來擾亂祭祀大典,含光子也不好繼續與這個穎悟絕倫的小丫頭繼續辯駁,而是冷笑兩聲,嘖有煩言道:“‘化鈍為利’?希望你能真切做到,在此次盟會間一展道法劍訣的修為。”

人群議論聲忽然一頓,再次湧起地則是另一番議論之聲,大意有關於攬月不會使劍之事。

攬月不尷不尬,措顏無地。

她心知這是含光子有意戳自己軟肋,昨日學宮之中所有人已盡知她不會用劍之事,早已不是秘密,含光子作為宮掌肯定不會一點都沒有聽聞。

欒青山立刻打著哈哈上前,終止了這場唇槍舌劍。

眾人又重整衣襟,隨著臺上尊長,祭拜天地,孕育萬物,生長五穀。

待祭祀儀式畢,欒青山宣佈令眾人次序移步至辟雍殿前,正式開啟啟盟儀式,聽取宮規教誨,以及此屆盟會安排。

眾弟子齊聲允諾,駐足目送尊長們先行離去,而後熙熙攘攘,熱鬧跟上。

......

臺上眾掌門尊長方一散去,確定了含光子也已離開獻殿前,聿沛馠立刻重整精神,拉過攬月來,少不得一邊讚譽一邊訓責。

他侈侈不休著攬月不該招風攬火,更不該盟會伊始便與含光子針鋒相對,惹人眼目,未來日子尚需受其教化,與其共處,豈不難免受人懷恨,壓制報復。

穆遙兲瞪了聿沛馠一眼,訓誡道:“你這牙清口白,能夠明白曉暢,心如明鏡,為何偏偏就管束不住自己,非得惹是生非。先是你多話惹了先生盛怒,又是你以徇私偏向之名,語激攬月替你不平。你先別好為人師,先需自省才好。”

聿沛馠一聽穆遙兲將要訓誡自己,即刻換上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這是他的殺手鐧,百試百靈。

聿沛馠模仿女子倚姣作媚,搖晃著穆遙兲手臂說道:“是那七歲孩童身的老頑固他公允失當,對內外丹派厚此薄彼,有意對咱們閬風怠慢輕視,你瞧方才攬月與他二人置辯之時那麼多弟子們唏噓私語,他也不曾追究。不是有意針對還能是什麼,下手還如此狠辣,就那塊破碎的地磚,足夠民間之人吃上一年精糧的了。”

穆遙兲道:“我瞧你五馬六猴的,離了師父下山以來愈發不受管束,跅幪不羈。”

聿沛馠急眼道:“為何說我‘跅幪’?我這是曠達,攬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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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說了嗎,‘曠達閒適’。我說你穆遙兲也別得了便宜還兇人,那老頭兒有意徇私偏向,令我當眾出醜,不過咱們攬月不是也已力挽頹勢,扳回一局來了嗎。”

穆遙兲無奈道:“我不同你瞎貧,既然已知自己和閬風已如此乍眼,就求你循理守分,剛換了身新宮服,就不要與那些個外派弟子們龍吸虎吞,猜拳行令,閉門酣歌,沾染些酒氣回來,真當別人不知啊。”

原來聿沛馠宿醉並沒逃過穆遙兲的眼睛,只是礙於牽扯外派弟子,穆遙兲有意留了情面,裝聾作啞而已。

聿沛馠被人揭了老底,眼見包藏無用,聳聳肩膀,瞞哄道:“低唱淺酌而已嘛......”

“淺酌?什麼淺酌......”

聽到言語中含帶“吃喝”,挑動了綦燦燦敏感的神經,湊了上來,肉墩墩、緊繃繃的身體差點將聿沛馠撞飛出去。

聿沛馠揉著肩膀回看一眼,而後揚頭對前方攬月喊道:“攬月,你姐姐找你來了!”

“姐姐?”攬月還沒完全適應這個稱謂,星眸迴轉,撞上滿面春風的秦燦燦。

綦燦燦的思緒已被聿沛馠那句“淺酌”佔據,滿腦子想的都是珍饈佳釀,差點兒都忘了自己特意從外丹派人群中跑至內丹派這裡所為何事。

綦燦燦張口結舌,吞吐支吾半天,才終於記起正事來,一手攥起,拇指翹起,喜笑顏開道:“太妙了!你方才與那老頭兒置辯之詞實在太為精彩,我們那邊除了鯨香堂那些個小娘們之外,都在為你拍手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