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去祧廟盜五鳴扇,其實也只是為了拿回槐月後背之皮?”攬月仍是搖頭道:“那也不可能,她都已經死去那麼久了,即便你將她冰封於雪窖當中,屍身亦只是腐壞慢些而已,這麼多年過去了,怎可能還能救活。”

攬月心想,如果能救得活,以爹爹對孃親的感情,定然會想盡辦法將孃親救活的,攬月也就能得孃親疼愛,不至於如連孃親都沒有見過,如此可見想要救活死去之人難於登天。

“她身體之事你不需操心,我確保屍體完整並無腐壞衰敗的痕跡。”

見攬月仍不肯信,阿寧提醒攬月道:“你可記得我說過,水遁逃離祖廟後,曾經修習凝結內丹?”

攬月點頭,又忽然揚眉,驚醒道:“可是我自祧廟大火中救你去弱水庵中安置,為你醫治時分明是沒有內丹的,難道說......這不可能啊!”

阿寧道:“無論是內丹還是外丹,最終修仙習道都終將達成四個小乘,一乘長生不死;二乘駐顏;三乘返老還童;四乘起死回生。我凝結的內丹已達二乘,便使人剖出置於她的屍身之上,以此為她駐顏,故而絕不會毀壞。”

“剖丹?所以你雖近百歲之身卻是孩童之軀的原因就在於此?這怎麼可能,天下怎有剖丹不死人,我不信天下還有如此醫術者。再說了,就算你真的以自己的內丹定住槐月屍身,想要達到四乘起死回生也是不可能的,盡觀天下無一人能做到,就連、連閬風山的殷掌門也做不到啊。”

阿寧毅然道:“你方才還說剖丹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我不是也做到了嗎?所以你又如何知曉我們救不活她。”

“我非不救令姐,也非怕勞頓而不肯與你同去一遭。只是我對自己所修習的醫法極為了解,我是救不了她的,如果你非認為天下有人能做到,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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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得是......”

攬月所說那人便是自己的師父雲牙子,但轉念想到下山前師父對自己的提點,非到萬不得已不可透露自己是從何人,所以改言道:“那人也得是丹聖欒伯陽啊。”

“哼。”聽到雲牙子的名字,阿寧雙手縛於身後,仰面冷笑道:“你既聽聞過紫泥海龍魚滅族之災,難道不知當年率領眾派的為首者便是?華派欒氏一族??華派欒佘當年擬定下的掌門承襲者便是這傳聞中的丹聖。”

“?華派雖是禍首,但師父他,不,我是說聽聞欒伯陽與欒佘、欒首陽不同,只專注於執著於精研丹陽術,專心燒煉外丹,並不喜些金銀珍寶,也不聞江湖紛繁之事,我想他是不會去屠戮龍魚一族,就為了顆避水珠的。”

“幼稚!你該不會真是出落於天上,不識叵測人心吧,為何會像欒伯陽一樣天真!”

“聽你所言,難道是識得欒伯陽嗎?”攬月問道。

“當年紫泥海屠戮中欒伯陽也在其中,欒伯陽便是我故事中所說救下姐弟二人的老道,那個有眼無珠、識人不透、稚拙天真的老道,那個把姐弟又送入魏希夷草菴中的老道。”

攬月倒吸一口涼氣,冷汗滋生。今日聽到的所有故事都令她震驚不已,同時又為這個世間竟然如此之大又如此之小,是何種機緣竟然安排雲牙子在百年前遇到阿寧和槐月,又讓百年後的攬月與他們同在一處講述起師父的往事。

攬月自然是要替自己的師父分辯的,說道:“既然是欒伯陽救下了你們,說明屠戮龍魚族一事並非他的本心啊......”

阿寧並不給攬月替欒伯陽說話的機會,殘酷藐視,喝止道:“夠了!你到底懂不懂,我方才都說過了,‘默許即是縱容’,株連蔓引,他亦有罪!他救走姐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心安而已,而且也正是因他所託非人,識人不透,才導致了姐弟飽受折磨,他亦同罪,且罪不可赦!”

“可是若要救令姐,欒伯陽才是最有可能的人。”

“你不懂,且不說欒伯陽被逐出??山後世間再無他的痕跡,就說當年剖丹後,他與我之間的債孽已清,再無瓜葛。”

“你剖出內丹是源自欒伯陽之手?”攬月早該猜到的,這世間若非要推舉出一個能剖丹的醫者,也該是師父雲牙子,只是攬月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阿寧既然提及欒伯陽之事,索性便將後來的事情一同道出。

這下攬月終於能將事情的始末完整串聯起來了,原來救下姐弟二人的雲牙子,後來阿寧盜走了槐月的屍身封存於墟棘峰的雪窖,又再次遇到了雲牙子。雲牙子本是不肯為阿寧剖丹駐顏的,但阿寧將姐弟二人多年的遭遇痛斥而出,執意要雲牙子為槐月之死負責,而負責的方式便是為阿寧剖丹。

剖丹成功之後,阿寧便再也沒有見過雲牙子了,江湖中也再也沒有人見過雲牙子,後來流出傳聞才知,雲牙子被逐出??山、除去了名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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