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斷然不會束手以待,如果有人攻過來,不知將軍有什麼妙計。”這一次,說話的人也格外委婉。

莫桑的嘴角帶著狡黠的笑容,輕聲道:“敵追我退,敵退我擾。屆時再安排一批人駐紮在比上次更遠的地方,迂折包圍,只要他們敢開城門,我們就立刻從城門攻進去。”

“末將遵命。”

“末將遵命。”眾人依次應著。

好不容易等秦燁從房間出來,平安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專程將秦燁帶回去。素秋沒有和平安一道回來,莫桑眼中有些小小的失落,可終沒有說話,只看了兩人一眼,反方向離開。

房間裡,平安特意為秦燁熬的粥正放在那裡,平安端到秦燁面前,心疼道:“昨天晚上肯定辛苦了,今天回來又連東西都顧不上吃就去了商量事情,我都熱了幾次,可還是有些涼,你先吃著,我再去做些別的。”

平安起身欲走,秦燁卻一把拉著平安,讓平安坐了下來:“你別忙了,我不餓,這些已經夠了。比起吃飯,更想和你待一會兒。”

這樣的話,平安自然不好再說要走的事情,只能乖乖坐下,一邊看著秦燁吃一邊詢問情況。或許是不想平安擔心,也或許不想平安牽涉進來,秦燁只簡單地說了一些,更多的卻都略過了。最後只跟平安保證,一個星期之內必然拿下湘和城。

雖然秦燁下令說的是休養生息,但沒有一個人是真正在休息的。戰士的訓練量雖然減少了一些,但所有的作息卻還是嚴格依照軍令而行,誰都不敢有所懈怠。上級將士更多的時候則是訓練眾人,但餘下的時候卻是在訓練自己。

秦燁和莫桑更累,除了每日練兵、練武,還要翻閱兵書,查探敵情,每日睡的時間至多也就三個時辰。平安和素秋都是擔心的,可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替兩人將軍營的雜務都打整好,以及照顧好兩個人而已。

恰好是第三天夜裡,凌晨十分,好幾艘船行到了河中央,緊鑼密鼓地開始了演奏。一會兒是喇叭聲,一會兒是敲鑼聲,還有二胡、管絃,應有盡有,如果不知道的,說不準還當這裡在舉行樂器演奏的盛會。雖然這場盛會沒有絲毫美感,發出的聲音更多是讓人聽了難受,但這偏偏是秦燁最想要的效果。

一陣聲音落下,另一陣聲音又響起,且船越來越近,城門上能聽見的響聲也越來越大,最後,這群奏樂的人直接上了岸,明目張膽地奏起月來。

原本城門上是有人放箭的,但距離有些遠,秦燁命人所做的防備又足夠全面,幾乎沒有起到作用。尤其是秦燁還命人在前面放置了一個鐵製的簡易喇叭,聲音又大了不知多少倍,那些箭手連放箭的瞬間都可能會被影響,失了準心。

湘和城內的人也不是沒有想過對策,耳朵裡都塞了好些棉花,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夜裡過來騷擾的人越來越多,那些棉花也很難再起作用。

決戰的時候終於來臨,湘和城內的大將決定與秦燁等人一決勝負,那夜,本想出其不意從城內殺出來,將這些騷擾者殺個片甲不留。可開門的一瞬才發現秦燁早已經派人將城門統統圍住。

城門剛開啟了一半,裡面的人都還沒有來得及出來,一支支的箭已經飛了過去,想要關上卻已經來不及,因為秦燁的人已經開始往裡面衝了。

雖然秦燁的人每晚都會在這城外奏樂,但都是交替輪流,且白日裡還能歇息,湘和城計程車兵卻不一樣,更多的是一種睏倦。

秦燁手下的將士在這一瞬間都化身成了最勇猛的戰士,猩紅了眼,砍啊,殺啊,血液將利刃祭奠。湘和城裡也有將士想要抵抗,可力量太過懸殊,不過是無謂的掙扎,也有人怕了、呆了,想要掉頭逃跑。

秦燁和莫桑在隊伍的最前面,一往無前地往裡衝去,有了兩位將軍的鼓舞,眾人作戰的情緒也越來越高漲,努力地往裡衝著。

何謂兵敗如山倒,所謂的堅不可摧的湘和城,現在也不過被一片鮮血所侵染著。城牆上沒有人,地上傷者、死者遍地,一片慘淡。

無可奈何,為自己的錯誤決斷負責,那將軍舉刀刺進了自己的腹中,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秦燁示意眾人停下,只問城中人是否願意降服於千椛帝女,生或死,自己選擇。原本就厭倦戰爭,大將又亡,連片刻猶豫都沒有,眾人跪在地上,乖乖接受招降。不多不少,剛好七日。

夜裡,城裡舉行歡慶,奔勞多日的將士終於可以休息,好好犒勞自己。秦燁命人準備的很豐盛,除了美酒佳餚,連起舞助興的人也有,將士們一邊品嚐這美食,一邊欣賞,好生不痛快。

秦燁卻早早便告退,和平安雙雙回到了房間。

秦燁今日又多了幾道傷口,雖然不深,都是皮外傷,平安在替秦燁換藥時仍舊緊抿著唇,很是嚴肅。

秦燁卻好,一手託著自己的頭,雙眼緊盯著平安,連眼睛彷彿都是笑著的,那麼認真,那麼專注。

待平安換完藥,稍微使了些力,在秦燁受傷的地方打了一下。秦燁吃疼,這會子才回過神來,不禁看著平安問道:“你這是做何?”

原本嚴肅的臉卻笑了起來:“讓你長些記憶,以後少受傷。”

秦燁卻有些不悅,裝作生氣的模樣:“大丈夫帶兵打仗,如何能不受傷。況且這次是你知道的,一切在所難免。”

“我自然知道你會打仗,可卻不知你會衝得那麼前,別人若不傷你,又還能傷誰?”平安說著,搖了搖唇,有些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