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婚事(第2/2頁)

素秋點頭，回首將平安的話轉告與了老人，老人臉上的褶子因為笑容顯得更深了，與素秋不知又說了些什麼，素秋告訴平安說:“阿婆誇你是一個有福之人，定會幸福美滿。”

平安沒再說話，臉上的溫柔卻足以訴說一切。

素秋的表情很認真，彷彿這不止是頭髮，而是需精心雕琢的飾品。黑色的絲線在那一雙玉手中變換來去，那頭髮就變成了栩栩如生的花朵，彷彿從發線中生長出來的一般。平安的頭髮分成了兩部分，一半全部被編成了花，另一半卻是用古人獨特的方法熨燙整齊，服服帖帖地貼在兩旁。

光是這樣自然不夠，素秋還在平安頭上戴了一頂黃色金冠，華麗至極。

等平安再穿上衣服的時候，時辰都不知過了多久，反正天邊已經全部亮堂起來。

素秋將婚衣最外面那一層披在平安身上，很認真問道:“你可準備好了？”

平安深深吸了一口氣，打量著鏡中的自己許久，似是有了勇氣，這才鄭重地開口:“嗯，我準備好了。”東海的成親儀式與中原的有所不同，臨行前素秋用紅色的絲巾遮了平安一半的臉，只露出眼睛那裡。四個身著粉色衣裙的婢女依著平安周圍的四個角落站著，前面是一個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領著平安朝禮堂走去。

自然，除了周圍這五個人，平安的身後還跟了一大群，男女皆有，全部都低著頭，顯得恭敬至極。只素秋在平安臨幸前向平安道別，似乎沒有辦法離開。

“新婚快樂。”素秋只看著平安說了這麼一句話，語氣確是誠懇。平安不禁上前擁著素秋，一切感激盡在不言中。

這一條路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似有些漫長，卻又太過短暫。幾番轉折之後，前面的路豁然開朗，身著新衣的秦燁就這樣站在平安的面前，眼神專注，好像不遠千里趕來的王子一般。

看見平安的那一瞬間，秦燁似乎有了一種錯覺，彷彿那心臟都全然不再屬於自己，只被眼前的這個人所征服了。也曾聽過天仙下凡，只是誰都不曾見過，而此時此刻，眼前的平安在秦燁心中也不比那傳聞中的天仙遜色半分，只恐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周圍的一切在兩人見面的瞬間也彷彿全然都不存在了，彼此眼睛裡也只映得出那人的模樣，深情相望，今夕何夕。

不知過了多久，秦燁才終於在旁人的提醒中回過神來，翩翩朝著平安走過來，沒有言語，只將平安的手握在自己手中，一對璧人並肩而行。

大廳裡已經有許多的人侯在那裡，眾人看見這對佳人都忍不住側過臉來，兩人站在一起宛若天成，許多人都不住讚許點頭笑著，欣賞之意無以言語。

平安聽不懂那些人的話，秦燁許是在莫桑那裡學了一些，倒是能從容地帶著平安有條不紊地進行。

剛剛走到鋪著紅毯的那裡，周圍的燭光一下子熄滅了，連窗戶都被遮了起來，平安剛有些驚訝，卻又有星星點點的火光亮起，氣氛被烘托得恰到好處。平安忍不住轉過頭看向秦燁，只見那橘黃色的光影籠在秦燁的臉上，俊眉的輪廓也因此染上了些許柔情，眼神更像是要把平安融了一般。

臺上的人不知在說些什麼，只知周圍的人群有些激動，不停地歡呼還有鼓掌。平安看著秦燁，眼睛裡也透著疑惑。秦燁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與平安用漢語對話，兩人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眼神交流，秦燁的一雙眼彷彿就是在告訴平安相信自己、依靠自己。

感覺到平安的身體放鬆下來，秦燁緩緩彎下身子，在平安的唇上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又迅速撤離開去。這種舉動不管在夜國還是昭越自然都是不合規矩的，但或許是這裡民風豪放，大家不僅不覺得難為情，而且似乎有著格外的熱情，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

方才的那一吻卻彷彿有魔力一般，平安整個人都怔住了，周圍的一切也都聽不見，只有眼睛才能看見眼前的這一個人。

平安跟在秦燁的身旁，秦燁帶著平安，兩人緩緩向臺上走去，漫天的花瓣也在兩人身側散落開來，直到走到舞臺那裡，所有的花瓣才停了下來。

也是這時候，平安才發現這臺子的正上方位置上還有兩人，一男一女，都身著金縷衣，儀態端莊，不苟言笑。即使沒有人告訴自己，平安心裡也能大概猜測到這兩個人的地，不出意外便該是莫桑的母親和父親。

又聽到旁邊的人說了什麼，秦燁帶著平安跪在這兩個人的面前，旁邊有人遞過來一個盤子，其中裝著四個小杯子，只是平安不解，為何旁邊還放著一把刀。

正疑惑著，只見秦燁將那刀拿了起來，在手上劃了一道口子，將血在在四個杯子裡逐一滴了一滴。末了，秦燁把平安的手也拿了起來，一刀過去，鮮紅的口子綻開，四個杯子裡又逐一上了一滴。

臺上的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只見莫桑的父親也在自己的手上抹了一道口子滴血，莫桑母親隨後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