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沒怎麼對戰無憂上心,但這不代表他是真的不在乎。

他只是覺得,戰無憂身份擺在那,輩分又高,又對阮氏他們沒什麼威脅,怎麼說,她們也不會故意去刁難一個沒有什麼妨礙的孩子。

他若是和無憂走的太近,他不在的時候,她一個人在後院反而不好過。

卻沒想到,有些人天生就是畜生,即使是一個和她們沒什麼利益衝突的孩子,也能下得了手。

“這件事,我明天會讓人去查,若是讓我查出來是誰,絕不手軟。”黑夜中,戰無雙的聲音帶著殺氣,一看便是怒極了。

事實上,他現在心裡很自責,當年叔祖還在的時候,待他很好,可是他卻沒有保護好他留下的唯一的血脈,還讓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了這麼多委屈。

他是對戰無憂這個小姑姑沒什麼感情,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允許旁人無緣無故的傷害她!

似是感受到了枕邊人的情緒,夙弦安撫地捏了捏他的手,“好了,都過去了,今後有我在,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她的。”

“阿弦,謝謝你。”戰無雙心裡滿滿都是感動,他以為,夙弦對無憂這麼上心,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夙弦也沒有解釋,繼續追問,“那她的腦袋是怎麼回事,有沒有好好找大夫看過?”

如今才七八歲還好說,但以後總要長大,不能一輩子就這麼傻乎乎地下去吧?

“她的腦袋,其實不是出了意外摔壞的,而是自出生開始,就這樣的。”戰無雙嘆了口氣,“她剛剛被抱回戰家的時候,還看不出什麼,但隨著一天天長大,只要長眼睛的人,都看出了不對勁。

我當時也將有名氣的大夫都請過來給她看過,大部分人都診斷不出病因,只說是天生的。

只有少數幾人推測說,她體內有一股很特殊的力量,這股力量若是在出生後便及時引導於四肢百骸,非但無害,還會讓她天生擁有神力;可惜,當時沒有得到很好的疏導,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這股力量就會失控,經常衝擊著她的大腦,不但會導致她的痴傻,而且還會讓她時常發病。”

“發病?”夙弦心一沉,那麼乖巧的孩子,年紀還這麼小,為什麼要受這麼多的苦?

“每月十五,她都會很容易暴躁,不能受到一點點的刺激,否則就會失控,瘋狂地攻擊身邊的人。”說著,戰無雙似是突然想起什麼,一把握住夙弦的手,“今天晚上你見過她了?她有沒有發病,傷害到你?”

“沒有,她沒有你說的那麼可怕,她很乖,很聽話。”夙弦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心裡卻是突然一動,她好像明白了,小阮氏為什麼那麼殷勤地要把無憂帶到她身邊來,言語間,還頗多挑撥。

如果無憂今天惹到了她不高興,她一怒之下發了火,將戰無憂刺激的發病,被她打了,那麼不但大婚之夜被攪合了,自己白白受了皮肉之苦,還會惹得戰家上下所有人不滿,甚至包括戰無雙,都有可能對她心生芥蒂。

她們自己關起來門來欺負戰無憂是一回事,畢竟沒傳到外面去,可若是她欺負戰無憂,刺激的她發病,這件事傳到族裡,她還沒有站穩腳跟,便會落下個不好的名聲。

畢竟,當年戰雲霄為戰家立下過汗馬功勞,即便消失了這麼多年,威望卻不是能就此抹殺的。

想到這裡,夙弦禁不住舒了一口氣,好險,還好她不是個刻薄的人,對無憂又是真心的喜歡,要不然,還真容易著了道。這小阮氏看著大大咧咧,實則心思可真夠深的。

不過,自己沒吃虧,無憂身上那些傷,反而暴露在了族裡女眷的面前,傳出去,她也落不了好。

這算不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