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對她的心,可是,她心裡沒有你。”夙琅走到江離面前,直視著他的目光,“我從小和她一直長大,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她,即便是她從前膽小怯懦的時候,性子也是倔的很,一旦決定的事,是誰來勸也不聽的。

這些日子,我冷眼旁觀,她雖然變了許多,可性子卻更倔了,她既然認定了戰無雙,非要嫁給他,你何必非要插上一腳。”

說著說著,夙琅眼眶也紅了,“你何必非要去糾纏一個心裡沒有你的人,你看看我,我自認身份比她更尊貴,容貌不比她差,才華亦不輸給她,你為什麼就看不到我對你的好?”

夙琅一直是驕傲的,不僅因為她是夙家的嫡女,更因為她母親出身夜家,即便夜家不在了,可關於夜家女的那些傳說,卻不是可以輕易被抹去的。

可是在江離面前,她卻放下了所有的尊嚴和驕傲,卑微到了塵埃裡,這是她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縱是飛蛾撲火,卻也無法割捨。

江離唇角緩緩綻開一絲笑容,帶著無盡的嘲諷和冰冷,“你自認為自己比她強,可是在我的眼中,你卻連和她相提並論的資格都沒有。”

在他的心裡,唯有那個靈魂純粹乾淨的女子,才可以稱得上美好,也只有他才會懂得她真正的驕傲,其他的庸脂俗粉,怎麼配和她相比。

夙琅聞言,如遭雷擊,不可置信地看著江離,“你說什麼?”

“收起你的妄想,乖乖嫁給奚瑋,才是對你最好的路,我和你之間,絕無可能。”說完,江離也不再理會她,拂袖離去。

身後,夙琅虛弱地倚靠在廊下的柱子上,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已經掐出了血,眼神中,已經染上了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恨意。

房間裡,夙弦緊閉著眼睛,眉頭微簇,似是極為痛苦的模樣,哪怕是昏迷中,也睡得極不安穩,江離望著躺在床上,面無血色的少女,心痛的幾乎要窒息過去。

心疼,但更多的卻是痛苦,她當真那麼喜歡戰無雙嗎?為了他,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她是那樣理智而冷靜的一個人……

“她的傷怎麼樣了?”

“大小姐傷的很重,失血過多,那匕首,再差一點就刺中要害了,”江離深呼了口氣,掩住眼中的失落,“不過我已經命人為她上了藥,大小姐又有內力護體,只要熬過今晚,應該就沒事了。”

“那便好。”夙疆鬆了口氣,一屁股跌倒在椅子上,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出了一頭一臉的汗,這一鬆懈下來,竟然有些腿軟了。

剛才,真的是嚇死他了。

可他還未來得及休息,外面就有人通傳,老夫人有請,夙疆只以為母親想要詢問妹妹的傷,倒也沒多想,直接就去了。

同一時間,摔了茶盞,大發雷霆的還有奚氏,夙疆一走進來,一個茶杯當頭砸了過來,嚇得他一個趔趄,險些沒摔一跤。

“母親,您這又是發的哪門子火?都這麼大年紀了,天天氣性這麼大。”

因為差點親手逼死了妹妹,夙疆今天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的氣,結果大老遠的冒著風雪趕過來,熱茶沒喝上一杯,反而差點被打了,饒是夙疆對母親再孝順,語氣裡也忍不住帶上了幾分火氣。

“你,你這個逆子……”奚氏氣得手指都在顫抖,顫巍巍指著夙疆,“你把我的話都當耳旁風了是吧?”

“母親,不是我說您,您這次回來之後,脾氣真的越來越壞了,”夙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阿弦差點連命都沒了,您還逼我?您是不是想把我們兄妹逼死才罷休啊?”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奚氏氣得差點原地去世,“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

“還是算了,”夙疆擺擺手,“您還是少摻和這些事吧,您是沒看見,剛才阿弦一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我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差一點,我就賠了妹妹又折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