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您說過幾天去波爾多,咱們……”陸天成看著三院急診旳霓虹,輕聲問道。

“緊張?”周從文笑了笑,“就是去交流一下,又不做手術,你緊張什麼。”

“我只參加過國內的學會,沒出國參加學會。”

“你現在是楚院士的學生, 而且是楚院士臨老研究ESD手術單獨招的學生,要習慣這種事兒。”周從文道,“楚院士是學院派,這一點你記住。”

陸天成知道周從文這是跟自己說正經事,慎重點頭。

“周教授,去了之後我都要做什麼?”陸天成問道。

“給楚院士打下手。”周從文道,“拿個演講稿什麼的,要是楚院士……對了,回去後莪給你寫一篇稿子,你給楚院士。”

“!!!”陸天成一怔。

“演講麼。”周從文道,“波爾多中心醫院開展ERCP手術時間不長,隨便寫點, 比如說咱們取蛔蟲的那次手術, 就能拿出來做演講、進行學術討論。”

“是這樣……但我給楚院士, 會不會太假?”陸天成有些不好意思。

“楚院士當然知道是我給的。”周從文坦然道,“有我在你身後, 楚院士肯定要琢磨琢磨。

而且咱也不要什麼,好好做手術,好好學, 以後能留在楚院士那面是最好, 要是留不下來的話魔都那麼多醫院,你隨便去哪都能挑大樑。”

“!!!”

陸天成的心臟一緊, 射血分數瞬間飆升,主動脈瓣、二尖瓣、三尖瓣同時關閉不全,心臟就像是一間漏風的房子似的開始晃悠。

“當主任,鑽研一輩子ESD手術,等你退休的時候學術地位一定很高。”周從文繼續說道。

陸天成知道周從文話裡有話,他想了想,小聲問道,“周教授,ESD手術不就能剝離黏膜麼,還能做什麼?”

“這還不夠?”周從文笑道,“體檢,絕對不是三院李主任能自己掀起來的個案。以後經濟越來越好,人民生活水平……”

陸天成有點頭疼。

他隱約聽人說過黃老願意灌輸價值觀之類的事兒,沒想到周從文竟然學了個十足十,提高人民生活水平這種話張嘴就來。

再有就是什麼物質文化需求的差異之類的,跟上政治課一樣。

硬著頭皮聽周從文絮叨,很快周從文就轉到正題上。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很快這一塊就要全國之內大面積開展。”周從文道, “不過呢,開展也是有限度的,畢竟手術的難度在。你和楚院士一起做手術,似乎不覺得什麼。”

“你別妄自菲薄,你這種外科醫生全國去找,不說一千,一萬名裡肯定有你的名號。”

陸天成從來沒想過排名的事兒。

再說,一萬名,這玩意有意義?

好像沒什麼意義,哪怕是全國。

贏者通吃,自己連人民醫院都站不穩,說全國排名前一萬也沒意義。

“外科的人乾的久了,自己有手藝,想要毅然決然的放棄前十幾年的積累,談何容易。所以我很看好你未來,去和楚院士好好幹。”

陸天成沉默。

一個莫名其妙的機會,就這麼被周從文掄起來砸在自己腦袋上,砸的自己現在還迷迷糊糊。

“家裡的事兒也別擔心,你愛人是實驗中學的老師吧。”

“嗯。”陸天成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