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騰很忙。

在去年的時候她有一個希望,希望周從文越能折騰越好。

生活貴在折騰。

王雪騰這種出身貧寒、原生家庭並不幸福的女孩兒唯一的指望就是周從文使勁折騰,在另一個維度幫著自己打下來一片江山。

可是現在的王雪騰已經不這麼想了,因為周從文比她預想中最好的情況還能折騰。

甚至光是胸腔鏡耗材已經很快被周從文“拋棄”,他直奔著更高維度走去。

不光是胸外科的醫生為之瞠目,連廠家的產品經理都淚流滿面。

一種新耗材從研究到上市要多久,往前細數有無數的例子。而像是腔鏡這種劃時代的東西要用多久,專家也都有預言。

可是周從文呢?

王雪騰站在周從文辦公室門口發呆。

去年的這時候,也是自己去刻制光碟,那臺手術是胸腔鏡下的食管癌根治術,

是奧利達公司用盡全力都無法迅速推廣的一個術式。

沒人想到江海市的一名下級醫生會做,也沒人想到他做的竟然那麼好。

當時自己刻制光碟的時候是什麼心情?王雪騰努力回憶,但卻很難想起那時候。

這一年周從文狂飆突進,自己被動跟在後面,累的人仰馬翻。雖然時間只有一年,對王雪藤來講卻像過了半輩子那麼久。

此時此刻,和彼時彼刻的心情完全不一樣。

當時好像很開心,想著胸腔鏡的使用終於被開啟一扇門,在那扇門之後,是沒有競爭的藍海。

自己能躺著舒舒服服掙一段時間的錢。

可是現在呢?

掙得的確不少,周從文的醫療組一年手術量要比醫大二院張友+所有帶組教授合起來都要多,甚至還要乘以2。

關鍵是醫大二院從前有很多開胸手術,而周從文不管什麼患者,做的都是胸腔鏡。

這一年王雪騰掙得盆滿缽滿。

然而周從文像是不知疲倦一樣,胸腔鏡這種微創的術式已經無法滿足他,他竟然把魔爪伸向心外科,用匪夷所思的手段完成了換瓣手術。

用胸腔鏡做換瓣不好麼,王雪騰越想越是委屈,她默默的看著那扇門。

門緩緩開啟,患者家屬撅著屁股倒退出來。

“大夫,那就麻煩你了。“

“不客氣。”周從文臉上掛著微笑,但王雪騰知道微笑後面是冰冷的禁慾系氣息。

“還要陸陸續續做幾個超聲心動,要是沒有意外情況的話,明後天就能回家。”周從文淡淡說道,“回去後的注意事項要聽沈醫生的,我們會按時電話回訪,問明情況。”

“哦哦哦,一定一定。”

“那就這樣,你滿意的話就去找沈醫生簽字好了。”周從文道,“我給他打過電話。”

“好好好。”

患者家屬忙不迭的說著好。

送走患者家屬,周從文身邊呆若木雞的時平還像是木偶一樣站著。

“時主任,你也先回吧。”周從文開始攆人,“雖然你母親的手術比隔壁床早了一天,但出院要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