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當是周從文任性一次,鄧明心裡有些腹誹。

不是他冷血,而是面對一個死亡率幾乎100%、全球只有幾例成功救治、還不知道真假的案例的時候,鄧明覺得一切掙扎都沒有用。

很快票販子把機票送上門,簡單安排了一下家裡的工作,鄧明就陪著自家老闆飛去省城。

……

……

周從文坐在病床前默默的看著沈浪。

咪達唑侖、氯胺酮經過微量泵泵入,沈浪已經進入“冬眠”狀態。

周從文不斷根據沈浪的狀態調整藥物劑量,還做了兩次腰穿,腦脊液送去檢查。

icu裡的空氣都有些凝固。

診斷狂犬病後,大家看周從文的目光都有些不同。

這已經不是盡力不盡力的事兒了,周從文一定是瘋了,絕大多數人都這麼認為。

但沒人敢多說一句話,更沒人敢上來勸勸已經瘋狂的周從文。

肖凱嘴上縫了兩針止住血,默默的站在周從文的身後,滿眼憂慮的看著周從文的背影和躺在病床上進入冬眠狀態的沈浪。

冬眠,是神經內外科最常用的鎮定方式。

可它對狂犬病有用麼?肖凱不知道。或者說知道,只是肖凱不願意承認。

肖凱有些傷神,他看著周從文落寞的背影,心裡說不出來的難受。

成長,或許這就是成長吧。

周從文畢竟還年輕,沒有經歷過生死離別,這是人生的必修課而不是選修課。

只是沒想到正在春風得意的時候,周從文就要面對這種必修課的打擊。

“肖院長,你先回去吧。”周從文忽然淡淡說道,“手機24小時開機就行,我有什麼事兒會電話找你。”

肖凱猶豫了一下,問道,“周教授,您吃點東西吧。”

“不餓。”周從文道,“幫我拎一提娃哈哈純淨水來就行。”

肖凱默默的看了一眼心電監護上的數字,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來到icu的更衣室,張友坐在那呲著大板牙正嘮叨著。

見肖凱出來,張友擔心的問道,“肖院長,小周教授怎麼樣?精神狀態穩定麼?你怎麼出來了,不看著點。”

“……”面對張友一連串的疑問,肖凱無言以對。

“小周教授這是承受不住這麼大的打擊,精神崩潰了。”張友言之鑿鑿的說道,“我見過類似的情況,不願意承認,然後就不斷治療、不斷治療。但最後呢?還不是得承認。”

“你們去個人看著點小周教授,別沈浪不行了,小周教授再瘋了。明年還要參加世界心胸外科手術大賽,小周教授可不能瘋!”

“我跟你講,現在的事兒不重要,等沈浪出殯的那天,周教授的精神狀態能不能扛得住才是最重要的。”

……

……

注:調一個重症單元,來自一位師兄。國內頂尖重症博士畢業,去南方適應,已經成為了重症的主任。但騎電動車下班的路上遭遇車禍,當地沒辦法保住人,他的老師帶著一個重症單元去照顧了一段時間,人活了。

祝那位師兄健康平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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