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瞥見周從文穿刺股動脈,一針見血,正在留置血管鞘,便悄悄往患者頭部方向湊了湊,小聲問道,“姜主任,周教授的手術做的還行?”

“啥?”姜主任正在指揮巡迴護士配溶栓藥,他沒聽清文淵說什麼。

“能溶開吧。”

“不能也沒辦法,要是溶不開的話就準備切腸子吧。”姜主任道。

“……”文淵無語。

不是手術成功了麼,為什麼還要切腸道!

“沒事,文教授。”周從文左右手交叉操作,自己給自己扶導絲,穩穩的已經開始超選,“姜主任不敢用太大劑量的尿激酶,他擔心肝穿的通道出血。”

“啊,是啊。”姜主任對周從文可不敢大聲吼,聽周從文這麼說,連忙承認自己的想法。

“沒事,尿激酶的速度可以給大點。”周從文抬起頭,看著姜主任眼睛眯了一下。

姜主任頓時如遭雷擊。

不是因為周從文貌美如花,姜主任一見鍾情,而是姜主任看見周從文左右手交叉操作,在抬頭衝自己微笑的時候,盲操超選進腸繫膜動脈的下一級血管中。

這特麼是什麼神仙級別的操作!

姜主任的自信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感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做手術了。

盲選,那只是傳說中的手術技法,沒想到周從文歲隨隨便便展示給自己看。

“配兩管藥,微量泵這面也要一個。”周從文看了一眼螢幕,淡淡說道。

說話的功夫,腸繫膜動脈的超選已經做完,直接連線微量泵開始泵入尿激酶。

這手術做的……

姜主任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上一次自己吭哧癟肚的做了3個小時,手術最後依舊以失敗告終。

而周從文一邊說著話一邊做著手術,不到二十分鐘就已經開始溶栓。

原本姜主任在三院和周從文一起做布加綜合徵手術的時候認識到他的水平要比自己高,但回家後仔細琢磨,似乎只高那麼一點。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每次姜主任想起周從文的時候,都覺得他的水平的確比自己高,但是高的幅度有限。

只要自己的狀態好一點,只要好上那麼一點點,就能攆上週從文。

眼前的手術清楚的告訴姜主任,兩人之間的差距完全不可想象。

周從文根本沒用全力,手術也不著急,他是“慢悠悠”做的。

“行了,等會。”周從文連線微量泵,微笑著說道,“文教授,你注意觀察腸道的顏色,一會顏色有改變告訴我一聲。”

“哦哦哦,啊?會改變麼?”文淵已經懵了,都不知道周從文在說什麼。

“顏色不變,咱們在這兒折騰什麼呢。”周從文眼睛咪咪著說道,“放心,造影看現在應該不涉及切除腸道的事兒,我估計能溶開。”

“……”文淵的心裡百味陳雜,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好。

“姜主任,你那面的微量泵速度可以再高一點。”周從文繼續說道。

“嗯?已經很高了,再高的話肝臟出血,到時候還是麻煩。”姜主任堅持,不敢把劑量再提高。

作為一名術者,姜主任有自己的臨床經驗,周從文的話已經違逆了臨床基本準則,他沒有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