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在明州城的地位,比馮遠想象的要高出很多,單單是這一點,任馮遠巧舌生花恐怕也難以說服城主,馮遠心中不免忐忑起來。

“今夜子時,大巫讓噬魂老祖來對付兩千衛兵,屆時會關閉護城大陣。”馮遠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

“凌老,你看如何?”好羅看向淩姓老者,那老者回道:“一切全憑城主安排。”

“那我暫時信你一次,看今夜大戰是否會有異常。”好羅略一猶豫,輕聲對馮遠說道。

夜幕降臨,距離子時還有一個半時辰,這種時刻,馮遠自然是無心修煉的,淩姓老者雙目微閉,似乎是睡著了,又似乎是在修煉。

馮遠用餘光掃視好羅,好羅如三年前一般,沒有太多的改變,依舊是那樣的清秀俊美,配上一身戎裝,更顯英姿颯爽,可總是一副愁容。

不知為何,馮遠內心突然湧上一陣憐惜,好羅雖出生高貴,坐擁明州城,統領十數萬的大軍,但也同樣承擔著沉重的責任,而且這明州城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洶湧,其中盤根錯節的勢力,有明面上,也有暗處的,平衡各方勢力,又要保全自己。

馮遠自認為有些小聰明,但論起勾心鬥角,陰謀詭計,他覺得自己宛如智障。

馮遠默默自嘲一番:自己都快性命不保了,還有閒情逸致關心別人,我好像越來越像師父石磯娘娘了。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司烜用木槌敲打著大鈴,走過城主府前。

“子時了。”好羅抬頭向外看去。

馮遠從好羅的神情可以看出,她似乎早就對那個大巫起了疑心,否則僅憑馮遠這個外人的三言兩語,即便是巧舌如簧,也不可能讓一城之主如此快的相信。

時間從此刻變得異常緩慢,一刻鐘,兩刻鐘,三刻鐘,馮遠的額頭滲出了汗水。

“怎麼回事?”好羅面色一冷,看向了馮遠。

“這……應該是大巫發現噬魂老祖被我殺了,所以才放棄行動的。”馮遠說道。

“你還狡辯?”好羅橫眉冷眼地說道。

“城主,我覺得此事有些蹊蹺。”淩姓老者緩緩開口。

“凌老,您的意思是?”

“此人非本城之人,卻說出大巫欲意謀逆奪權之事,無非兩種原因,一是確有其事,二是受人指使。我認為,不可草率處之。”

“我有一法,可以一試。”馮遠躬身說道。

“什麼辦法?”好羅問道。

“先將我羈押大牢,然後就是等。”馮遠心中暗自盤算,事已至此,只有大牢是最安全的。

“等?你這是什麼辦法?”

“若我是受人指使,那指使我的人見我被抓,可能因心急而露出破綻;若我所說屬實,見我被抓,以免夜長夢多,那大巫也可能有所行動。”

“你想以你為誘餌?”

“如果我受人指使,危險的是我,因為那個人會想殺人滅口;如果我所言是實,那無非就兩種情況,一種是大巫繼續隱忍,等待時機,一種是直接對您下手。”馮遠說道。

“大巫就不會對你動手?”

“大巫的目的是城主的位置,若對我動手,那就是暴露自己,這樣的話還不如直接奪位,何必殺我,多此一舉?若繼續隱忍等待時機,則更不可能對我都動手,這樣反而是心虛,讓其罪名坐實。”

“說的倒有幾分道理,那就先將你押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