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騫臨行前過來給朝陽請脈。

他道:“昭容先前是習過武的,體質比其他養尊處優的娘娘要好很多,微臣以為是藥三分毒,若無十分的需要,安胎藥還是少食為妙。”

朝陽道:“我就是有些懶,胃口不好,其他倒還好。”

李澤騫道:“為保萬無一失,微臣開個方子,昭容上車後若感不適,就將此藥喝下。”

朝陽點點頭,不無擔心的道:“我擔心是否經得住舟車勞頓。若有閃失,該是如何是好。”

李澤騫道:“此次回程甚是寬鬆,休息時間較多,以昭容的體質,應該無憂。微臣將一直尾隨昭容行駕,昭容若有不適,立刻傳微臣來即可。”

話雖如此說,朝陽的心卻總是很不安,總是害怕會有什麼事發生。

不日便是到了啟程的時刻。

行駕果然是煥然一新,車輦四周連頂上都細心的封上了厚厚的毛毯,踩上去軟綿綿,軟榻上更是鋪了加厚的羊毛褥子,車輪蒙皇上特許加寬了寸許,裹上包裹著稻草的皮革,果然穩當很多,若不是急行,或是山路實在太顛簸,行駛在洛陽城中的大路上,躺在軟榻上真沒有明顯的顛簸感,和皇上的龍輦有的一拼。

沈嬤嬤她們決定輪班制每六個時辰在行駕上侍奉朝陽。

因為身子骨乏,第一天,朝陽是基本躺在軟榻昏昏欲睡的。

這顛簸感是沒了,可是這羊毛褥子的熱卻實在受不了。

已是四月中旬了,天明顯放熱。馬車上本來就悶熱,現在從上到下全都是厚厚的毛毯,坐在裡面越發是像悶籠一般令人難受。

朝陽饒是穿著單衣也是悶熱不已。

按照宮廷規矩,妃嬪行駕的窗是不能隨意開啟的,小青她們只能偷偷的開啟一條縫藉以透透空氣。

因為悶熱,朝陽的胃口更差,每日三頓的例菜都是油膩不堪,根本無法下嚥。

和隨行御膳房說了好幾次,都是推脫路上供給不足,每日例菜例飯都是早已備下,不能隨意更改。

皇后醜話早就說在前面,讓朝陽千萬不要仗著有龍胎就恃寵生嬌,百般挑剔。

其實,對朝陽而言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吃穿住行虧欠些,朝陽是不放在心上的,這心裡的折磨才是最要人命的。

能夠如此清淨平安的在行駕上休息,朝陽已是很滿足了,總比當日跪誦和在龍輦上侍奉舒服的多。

如此相安無事過了兩天。

據說再行半日,就快要洛陽邊境的驛館了,到時便會在那裡休息一天一夜。

沈嬤嬤道:“總算是熬過兩天了。到了驛館,昭容就可以好好休息,不用忍受這酷熱了。”

朝陽呼了口氣,道:“可不是,到了驛館,我要先舒舒服服洗個澡,這兩天都要被燻得像那籠裡的笨豬一樣臭了。”

沈嬤嬤忍俊不禁笑了出來道:“昭容真是說笑了。不過這幾天天熱,到了驛館,皇上太后她們也都是和您一樣,想著先洗把舒服的熱水澡呢!”

沈嬤嬤又道:“這兩天昭容都沒什麼胃口。等到了驛館,奴婢看有沒有小廚房,到時給您燒幾個小菜,燉個好湯,給您補補。”

朝陽開心的道:“知我者,真是沈嬤嬤也!”